“……”
回答他的除了空氣,唯有那極深奧隱晦複雜的眼神。
有那麼一刻,肖逸臣忽而覺得自己失聰了,不是他沒有說話,而是自己忽然聽不見了。他忽然聽不到任何聲音了!不然,他實在無法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無聲的回答猶如狠厲的耳光重重抽在肖逸臣的臉上,令他羞憤交加;那徹徹底底的無視更讓他怒意難平,忍無可忍!
“怎麼?區區一個江下市刑警隊長很了不起?”
眉宇間的嘲弄甚囂塵上,愈演愈烈,邪魅的臉龐掩不住濃濃的厭惡鄙夷,略頓,黑眸忽而輕蔑妖嬈,“妄圖染指青大的校花?就憑你?也——配——嗎?!”
一字一句猙獰毒辣咄咄逼人,瞳孔漸漸緊縮,臉上一派陰森可怖。
此時此刻每一個字似乎都在叫囂,武力隨時成為唯一的可能。
“肖逸臣,說、話、放、尊、重、點、兒!”
字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凜冽的目光如刀鋒般落在肖逸臣的臉上,入木三分。
“哈哈哈!說到痛處了?我的警、察、大、叔!”
一臉的皮笑肉不笑看上去有些猙獰刺目,陰森森的調調依舊不依不饒,冷嘲熱諷,眸底漸漸浮起一抹戾氣,“姓凌的,我警告你!曉、琪,她——是我的!你……最好,別碰!”
凌少峰原本懶於跟他計較的,且不說兩人年齡上的差異,他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況且,他有自己的原則,不是什麼人,什麼事,都值得他為之破例的。
然而,在聽到他說那丫頭是他肖逸臣的的時候,他卻有些生氣了。倒不是爭風吃醋,而是在他看來那丫頭是獨立的自己,不屬於任何人的附屬或所有品,她是獨立的、自由的!
“是——嗎?”
凌少峰冷冷道,握著門把兒的手骨節微微泛白,聲音更冷如幽冥,毫無溫度可言。
兩個盛怒中的男人不約而同將全身的力氣轉化到手上,一個推,一個拉,暗中較勁,互不相讓。
“嘩啦——!”
一聲脆響,車玻璃應聲碎落一地,水晶般的玻璃渣在兩人腳邊散落開來,鋪了一地,和著燈光璀璨炫亮,格外刺目。
兩人視而不見,四目交匯,依舊暗流湧動,劍拔弩張。
“肖逸臣,想品評我?你還沒那個資格!要警告我?你也沒那個實力!”
薄唇蠕動,字字不帶任何感情,臉上依舊雲淡風輕,整個人卻霸氣盡顯。
“至於……那丫頭,她是一個獨立自由的人!記住——她不附屬於任何人!”
言罷,果斷轉身離去,這種毫無意義的紛爭,似乎多耗一分一秒對他來說都是極大的浪費。
“凌、少、峰!我不會讓你搶走曉琪的,絕不會!”
身後,傳來肖逸臣怒不可遏地喊叫,“她是我的,一定會屬於我的!”
聞言,凌少峰略略頓步,褐眸深不見底:“肖逸臣,你一心想追求那丫頭,只可惜……她的心——你根本不懂!”
片刻,略加思忖,“你更不知道,因為你……給那丫頭帶來的傷害!”
“什麼?你說什麼?”
肖逸臣大驚失色,半疑半怒道:“我不懂她的心?給她帶來了傷害?笑話!真是可笑之至!”
“有那個時間,還是多留意自己身邊的女人吧!”
凌少峰對他的變化絲毫置之不理,淡淡拋下一句,頭也不回,漸漸模糊在停車場盡頭。
“我不懂她的心?給她帶來了傷害?是嗎?是……嗎?”
良久,肖逸臣喃喃自語道,整個人如霜打的茄子一下子蔫了下來,讓人完全無法將眼前的他與剛剛那個邪肆狂傲囂張跋扈的人相提並論。
種種疑惑在他腦海裡翻飛盤旋,激起軒然大波,久久無法平復。
‘因為你——給那丫頭帶來的傷害!留意自己身邊的女人,留意……身邊的女人……’
他不斷在腦海在心底重複著思索著尋覓著,凌少峰的話讓他如鯁在喉芒刺附背,他知道,他是絕不會無緣無故說那些話的!他究竟知道了些什麼?他又想告訴他些什麼?他到底是何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