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峰躺在沙發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這丫頭遇襲會是意外嗎?還是……另有隱情?如果另有預謀,又會是誰呢?丫頭看樣子是沒有仇家的,難道……是因為姓肖的?看的出來,他對那丫頭是上了心的,不會……?無論什麼原因,今後一定要多留意下這丫頭才行,今晚幸虧自己及時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種種疑惑讓他睡意全無,骨節分明的大掌探進褲袋,長指輕挑起那串四葉草,小心翼翼懸於眼前,驀地,薄唇徐徐靠近輕輕落下一吻,繼而緩緩壓在心臟上:“丫頭,願你一切安好!”
“啊——!不,不要啊,不要過來,不要……”
猝不及防的喊叫打破了一室的沉寂,凌少峰倏地起身,不顧一切衝進了臥室,連拖鞋都沒來得及穿上。
眼前的人兒整個身體縮成一團,背靠在床屏一角,雙臂死死抱住膝蓋,身體瑟瑟發抖,一雙眸子萬分恐懼地四處張望著,光芒飄忽不定。
他的心,不受控制的一陣刺痛,喉頭微微有些發緊,眼底酸澀,輕輕在她床邊坐了下來。
“丫頭,不怕……不怕……”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撫上她順滑的長髮,柔柔的嗓音透著溫暖安心。
她怯生生抬起頭來,正對上他堅毅的眸子,冥冥之中像是尋到了庇護一般,身子一軟,整個人撲倒在他懷裡。蒼白的小臉抵上他堅硬的胸膛,雙手死死抓住他腰間的衣衫:“峰……我好怕……好怕啊,剛才,剛才又……”
“傻瓜,沒事了,沒事了,一個噩夢而已……”
他輕聲安慰著,指尖拭去她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右手有節奏地輕拍著她的後背,下頜抵在她的肩窩上,像安撫受傷的孩子似的,“丫頭,不怕,有我在。”
此時的他哪裡還有半分平日裡的嚴酷冷峻,每一個動作都輕如鴻毛生怕會驚擾到她;每一句話都柔得要擠出水來。眼前的他恐怕連自己都不敢相信,更無法讓人把他跟‘凌少峰’三個字聯絡起來。
隔著薄薄的衣衫,溫熱的體溫漸漸傳遞過來,她猶如一株嬌嫩的花朵盡情汲取著他的溫暖呵護,倍感安心舒適。似是得到了饜足,嬌小的身子慢慢舒展開來,呼吸也漸漸變得均勻起來……
深邃微白的天空中稀疏地散落著幾顆辰星,大地籠罩在一片神秘的薄霧中。
偌大的閨房裡,Ksize的大床上凹 凸有致的女人正酣然熟睡,驀地,杏目圓睜整個人倏地彈坐了起來。一雙眸子誠惶誠恐地打量著房間裡的每個角落,在確認是自己房間後長長舒了口氣,身體癱軟下來,玉手輕撫上心臟:“太可怕了,實在太可怕了,嚇死我了,嚇死我了!還好,只是個夢而已!”
伸手,不假思索抓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瞄了一眼,已快六點鐘了,順手撥出一串號碼。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使用者已啟用……”
‘啪’的一聲,手機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重重跌落在地板上,螢幕也隨之化為一堆碎片。
“凌、少、峰,你不要太過分了!昨晚在宴會上玩消失,現在又一直關機,你到底想要怎樣?難道……我堂堂副市長千金,還配不上你不成?!”
瞳孔漸漸緊縮,眉眼浮現出一抹狠毒之色,上牙緊緊咬住下唇:“好啊,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咱們走著瞧!”
“阿嚏!阿嚏!”
晨運中的凌少峰莫名打了兩個噴嚏,抬手攏了攏開衫,提步匆匆向市區而去。
清晨的天空像水洗過的藍寶石,湛藍淡雅,一顆顆露珠在陽光的照射下晶瑩剔透,美不勝收。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花草香,沒有了白日裡的喧鬧繁雜,萬物寧靜祥和。
一縷陽光夾雜著晨露的味道穿過窗簾的縫隙悄悄溜了進來,在房間裡畫下一個金色的投影,溫馨恬靜。柔軟的大床上,素白的人兒悠悠張開眼瞼,緩緩坐直身子,懶洋洋打了個哈欠,誇張地伸了伸懶腰,渾身散發著貓咪般的慵懶愜意。瓷白的小臉上淺淺的睡意依稀還在,清亮的眸子狐疑地掃過房間的角角落落,饒有興致地審視著眼前的每一個物件。
一切井然有序,房間裡除了自己再無他人。柳眉不由微微擰起,嘟著粉嫩嫩的小嘴巴,若有所思:“怎麼可能,昨晚他明明有在這裡啊,自己還……,怎麼一點痕跡都沒有了呢?”
裝著滿腦子的疑惑,小手不耐煩地搔了搔頭皮:“算了,算了,不管了,起床先!”
正欲起身,目光忽而落在床尾處,一套嶄新的米白色運動服不期然撞入眼簾。心,再次一暖,伸手,輕觸上那布料,一股暖流自手掌汩汩傳來,流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