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丫頭,你來幹什麼?”劉一貼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意,咬著後槽牙惡狠狠地問道。
“也沒什麼,就是來救里正一命。”采薇十分悠閒地卸下身上的揹簍,指指那裡頭綠得旺盛的藥草,“就靠這些,不用人參何首烏,照樣能治好里正的病。”
昨兒回春堂的夥計說只收人參何首烏,采薇這是把原話還給劉一貼了。
蓮花她娘一聽,驚喜得從門裡跨出來,“當真?”
采薇回頭指了指還站在臺階下的鐵牛,笑道,“嬸子若是不信,問問他。”
蓮花她娘這幾日也是聽村民們說過鐵牛母子病重的事兒的,沒細打聽,沒想到他今兒倒是活蹦亂跳地出來了。
蓮花她娘疑慮重重,追問著采薇,“蓮花她爹的病,和鐵牛一樣嗎?”
聽這話,顯然還是信不過她。
采薇也不多言,只是指著揹簍裡的藥草,笑道,“嬸子給我三日功夫,一不一樣的,治好了就行。”
劉一貼眼見著這樁生意又被這醜丫頭給攪黃了,氣得老鼠鬍子直往上撅,急得聲音都變了調,“別聽她信口雌黃,這病能胡亂治的?她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哪裡學來的醫術?”
這話一出口,蓮花她娘又遲疑了。
是啊,采薇四五歲上跟著穆寡婦到了李家村,生活了將近十年,頭幾年還傻得夠嗆,也沒聽說她拜師學藝啊?
蓮花也信不著采薇,這醜丫頭跟她有仇,怎麼會好心來給她爹治病?別是找個由頭害了她爹吧?
反正劉一貼也說了她爹若是再吃兩劑藥不成,就預備後事了,到時候這丫頭一推三不管的,她找誰去?
見她娘遲疑著,蓮花忙湊近了小聲道,“娘,可別聽這醜八怪的話,說不定她想害死爹呢。”
閨女在耳邊一嘀咕,蓮花她娘就動搖了,打量了采薇幾眼,面色冷清起來,“我們家正請著大夫呢,用不著你,你就別跟這兒添亂了。”
說著就讓小丫頭把采薇給轟出去。
采薇也不等她攆,背起揹簍就往外走,嘴裡還氣道,“等沒命了到時候別後悔!”
蓮花在她身後直跳腳,“你才沒命,你一家子都沒命!”活似個三歲的孩子,幼稚得令人發笑。
采薇出了大門,鐵牛忙跟上,氣得面色鐵青,回頭對著那扇黑油油的大門吐了口唾沫,“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家,好心當成驢肝肺!”
“急什麼?會有她們求我的一天,到時候,可不是十兩八兩銀子能了事的。”她信心滿滿,十分傲嬌地挑了挑眉。
怎麼說,她在鎮上走了一遭,出診費也不是小數目了。人李汝舟家一出手就是四十兩白花花的紋銀,還有各色吃穿用度的東西。
十兩八兩的,打發叫花子呢?
回到家,把藥草晾上,她就開始收拾午飯。
家裡不缺米麵,飯很快就做好。
大米飯配牛肉白菜粉條,一人一大碗,熱乎乎地吃上,采薇很是盡興。
陸瑛一邊吃一邊打量著她的臉色,看這丫頭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十分不快:不就跟隔壁那小子出去一趟嗎?至於高興成那個樣子?
人家娘還不喜歡他們在一塊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