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見到她這個樣子,大門都不肯進來。
容宴卻上前,直接把她抱在了懷中。
他心裡有她。
“不嫌棄。”
容宴嗓音哽咽,“只不過,下次有什麼事情記得和我商量,不要用自殘的法子。”
辦法很妙,他甚至覺得贊賞。
換做是他,他也會這麼做。
但是自己做,和心愛的人這樣做,卻完全是兩碼事情。
愛上一個人,就會發現自己原本可以輕松承受的那些苦難,若發生在對方身上,便是難以承接的疼。
看著沈如意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他覺得很心疼。
才十六歲的小姑娘而已。
放在旁人家,父母早就安排好了婚戀嫁娶,所有的一切都有人籌備,只需要找個靠譜的夫君,嫁過去生兒育女。
可沈如意卻連家都沒了。
沒了也就罷了,曾經一個屋簷下生活的親人,還想著要她的命。
她的心裡,該是多疼啊?
容宴緊握著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便是你真的毀了容,一直這樣,我也不會嫌棄。”
不是他沒有愛美之心。
而是,當真正將一個人放在心上的時候,自己的審美就不重要了,你只在乎對方是否難過、孤苦、疼痛。
他不會讓她陷入那樣絕望的境地。
沈如意覺得自己已經很堅強了。
重生之後,她幾乎沒有哭過。
但這一次,眼淚卻止不住湧出來,“能治好的,這不是什麼特別的毒藥,師父說了,就是個平平無奇的水泡,吃了解藥脫層皮罷了。”
容宴剛從老叫花那邊過來,自然也知道實情。
於其說這是毒,不如說是一種藥。
前些年,北齊那邊有些人染上了一種怪病,身上長黑色的疙瘩奇癢無比,便是用這一招治好的——
讓外層面板潰爛,排出黑色的膿包。
等排幹淨之後,新的肌膚會自然長出來。
妙就秒在,這個房子裡面有生肌的藥,會填上面板表面不平整的地方。
因此,好得很快。
只是在癒合之前,人多少還是要受點罪。
“但是,”她朝著容宴露出微笑,“殿下這樣說,我還是很高興。”
“我畢竟也是一個俗人,喜歡聽很甜蜜的話,那樣會讓我覺得這世間沒有那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