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一歲的時候,他終於成了昭王,也有理由回閬中。再也不用藉口,隔些時日,偷偷跑回閬中。
每一次,他只能夠匆匆回來兩天。兩天對他已經足夠了。他回回用下巴去蹭晚晚的小臉,把她抱在懷中,看屋簷留下的雨滴。有時候,他還會讓晚晚把手伸過去,惹來小傢伙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半夜,他會親自帶晚晚入睡。小小的她縮在他懷中,吸吮大拇指,偶爾半夜會起來喝水,他便起身,當爹當娘。
回到閬中之後,他有更多的時間去見晚晚。小不點的她,梳著兩條辮子坐在同往山腳下的大石頭上,雙手托腮,往山底下望。
見到他的身影后,晚晚會站起來,等他靠近,從大石頭上跳下來,撲進他的懷中。
小丫頭脾氣執拗。一定要他跟著吃飯,還讓他給梳頭。他是個粗漢子,哪裡會梳辮子。可是小姑娘嘟起嘴巴。他若不同意,她就立刻跺著小腳,衝出去。然後半天哄不好的那種。
最後,兩邊斜斜歪歪的辮子,小姑娘自戀照鏡子,也不嫌醜。照夠鏡子之後,小姑娘又撲進他懷中撒嬌。
“叔叔,你好好看”
他不敢讓女兒叫自己爹。他害怕被人發現,他不在的時候,她會遭遇不測。
每一聲叔叔,他的心就刺痛。因為晚晚的孃親,稱呼他為大叔。
每當這個時候,他會把晚晚抱在懷中。他不敢哭,哭了,晚晚也會跟著哭。他怎麼捨得女兒哭?他的晚晚是那麼像他和箬籬。雖在他面前喜歡鬧小脾氣,卻也被他養成溫婉的小姑娘。
在晚晚五歲那年,他終於能把晚晚帶回昭王府了。每次,他離開之前,小姑娘都會拉著他的褲子,可憐兮兮的樣子,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帶有哭腔的聲音問他,“叔叔,你下次什麼時候來?”,說完就哭了出來。他比晚晚更加難受。每一次離別,他的心就痛得不行。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決定排除萬難,把晚晚帶回昭王府。結果是惡夢的開始。
他放在手中呵護的小姑娘,被阿離……讓他怎麼原諒他?可是他不能傷害阿離,還好焱公回來了。把阿離交到對方手裡之後,他便離開閬中。
現在他懷疑,晚晚的事,蕪華也有參與。他雖認晚晚為義女,可是他控制不自己的感情。他的女兒,恨不得時時刻刻放在手中,到哪都帶著。
可是這麼一個小姑娘,一看到阿離,就喜歡上阿離。加上他對晚晚的寵溺,徹底激發了阿離心中的嫉妒。阿離下手了……在別人的竄說下。
晚晚……他的女兒……如果活著,現在一定是個大姑娘了。溫婉可人,大家閨秀。等到及笄,他就為她選良婿,就在閬中,離昭王府近。他便可時時常常去看晚晚。他要把虧欠箬籬的愛全給予晚晚。
他的小姑娘,你活著?為父很想你。
“王爺”
“王爺”
昭王從回憶中回神。
“王爺的眼睛進風了?”
“本王失態了”,昭王這才發現自己流淚了。他太想妻兒了……
“王爺想到故人了?”
“是”
“王爺,故人不就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