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為上次去的就是真正的居雲閣。沒想到,繞來繞去還是在居雲閣的後院。後院只負責做下人的飯菜。精緻的菜餚由前院大廚做,像他們這種,連見的機會都沒有。從後院要一直走,穿過綠蔭小徑才到真正的居雲閣。
“你怎麼不驚訝?”,景弋恢復正常。他都準備好一個雞蛋,等他亮出自己的身份,檸七驚訝的向來大嘴,他立刻往他嘴裡塞雞蛋。
“我早就想到了。你一個小子在居雲閣肆無忌憚,來去自如,一定跟居雲閣有關係”,沒想到還真是。
“真沒勁”,景弋把扇子收起來。隨後,他的眼睛又一亮,“你不覺得有我這樣一個朋友而自傲?又俊又有錢……”
“是,我很自傲”,她發現,景弋在性格方面有些像暮公子,有時候有著自戀了,“我恨不得每遇見一個人,我就告訴他們,居雲閣的少東家是我好朋友。他為了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這句話對景弋果然很受用。
“嗯,自覺性不錯”,景弋跳上馬車,對檸七道,“你回去,爺改天得空了,再來找你”
“景弋,多謝了”
……
檸七實在想不明白,有居雲閣的景弋竟然有時候跟市井的二楞小子一樣,去大澡堂洗澡,還
幫她這個“窮”朋友。是閒過度了,無處可發洩?不過他心裡還是感激景弋,讓她扳回一場。
她也認識到,自己根本準備不充分。單憑一本賬本,根本說不了任何事。賬本誰都可以偽造,可信度不強。如果景弋不來,進牢裡的就是她。
朱管事進了牢,不說死刑,他被關在裡面也是脫衣層皮才能出來。出來後,他謀生就困難了。
這是他自作自受,他根本不值得同情。別以“窮”為藉口。誰都窮,可是要有志氣。大傢伙幹了一整年的銀子,可都放在賬房裡。他不問自取,去賭博,去保養女人。可大傢伙還有家庭要養。比他們老許多的大叔還在拼命搬東西,就等年底領了錢,送回家。
接下來,大頭有些忙了。要將接近過年,碼頭上的船會越來越多。他自己一個人拿賬……估計為了填補朱管事留下來的漏洞,大頭不僅傷身,還要到處借錢。
檸七已經想好了,她再呆上一段時間,就離開碼頭。實在吃不消。還有李大叔要開境河水,只怕難。境河都不知道在哪,再說了,在過年這種關頭,閬中是不會讓護城河裡的水位下降。只能祈禱下雨了……
檸七回去了。李大叔幾個立刻把她圍起來。
“阿七,實在對不起,說沒有本事,幫不到你……”,他們害怕被牽連,檸七被朱管事冤枉的時候,硬是沒有一個人出來替她說話。
檸七爺理解。他們誤打誤撞來到了碼頭,雖然是辛苦些,但是工錢不錯。萬一被她牽連了他們也跟著被趕出去。他們在閬中無處落腳,又得匆匆回北穆。照樣在北穆不是餓死就是渴死。他們幾個也商量好了,等賺後了少,就去北境。
“李大叔,沒事”,檸七心裡還是有些苦澀和失望。他們救了她一命,給她水喝。而她幫他們找了一份工,也算是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