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你可來了!”衛琚見到馬玄,忙迎上前去招呼。馬玄也是開門見山,還未走到衛琚跟前便說道,“大哥,小弟聽聞大哥是為了徵糧之事才深夜召小弟前來,想是朝廷中下了嚴旨。”
“賢弟料地不錯,朝廷急徵糧食三萬石,運至匈奴中郎將馬塞營中。這般大事,長史和司馬又不在縣中,這才深夜召賢弟過來。可……咱這護羌校尉府連年對西羌用兵,也耗糧甚多,哪還有這許多糧食。聖旨中也提到說西患未平,所徵糧食不到別州的三中之一,算是寬待,可縱是如此,唉……”衛琚嘆氣道。
“小弟記著府庫中不是還存著四萬石左右的糧食,正好可以……”馬玄說道。
“哎呀!兄弟也不是不知,這四萬石糧是今年我軍一整年對抗西羌所用之糧,若是上繳了三萬石,來日再收成不好,西羌大舉攻來,咱們哪還有糧給士兵吃去抵抗西羌啊!”衛琚連連擺手,想是早已想到了此節。
“這可如何是好?聖命又不可不遵……”馬玄也是一副一籌莫展之色。
“賢弟也是沒有計較嗎?正因賢弟多智,這才深夜把你叫來,想不到你也……”衛琚更是一臉愁苦。
馬玄似苦苦思索了一番,忽然一副得計的模樣,睜大眼睛看著衛琚道,“大哥,有了!”
“哦,兄弟有辦法了?”衛琚也是臉現驚喜。
“小弟覺著這聖旨之意,咱們還是要奉命的……”衛琚聽到此處又是眉頭一皺說道,“可是……”
“大哥可記著去年趙校尉俘虜的那三千羌俘?”馬玄看向衛琚。
“當然記得,這三千羌俘本是趙校尉留在身邊,欲要等得西羌再犯之時,讓這三千人充為軍力,可西羌已是數月未犯,趙校尉也不在,你哥哥我卻沒趙校尉那般心思,不知如何安置這三千羌俘,卻讓他們每日白白消耗糧食……兄弟的意思是,把他們都殺了,節省軍糧?”衛琚兩眼圓睜,向馬玄比劃了一個殺頭的手勢。
“可趙校尉回來後又怎麼交代?”隨後衛琚覺得此事不妥,搖頭道。
“非也!大哥,兄弟的意思是,咱們不妨效法武皇帝擊敗匈奴後所用之法!”馬玄雙目放光對衛琚說道。
“武皇帝什麼法子?”衛琚未讀過許多史藏經綸,對這些一無所知。
“西陲屯田!”馬玄朗聲道,“尋一處土地相較肥沃之地,讓這西羌俘虜開荒種田,不僅到收穫之時所得糧食可以讓這三千羌俘自飽肚腹,還可有大量盈餘充作軍糧,今年便可無憂!”
衛琚激動地一下攥住馬玄的雙手,開懷大笑,“賢弟妙計!真不愧多計之士,這麼一會兒便替哥哥解了這燃眉大急,哥哥真不知該如何謝賞你,這樣,哥哥這就為兄弟向上請賞!”衛琚大喜過望。
“欸,哥哥待小弟這般,小弟出個計策又算得了什麼,不必賞什麼。別怪小弟多嘴,趙校尉平日雖然看重哥哥,但卻說哥哥勇武有餘,而謀略不足。哥哥如今趁趙校尉不在,做得這一箭雙鵰的大事,趙校尉回來定會誇哥哥文武雙全,重賞於你,到那時小弟再借哥哥的光也不遲。”馬玄說得是謙恭有禮。
“賢弟說的倒是實情,哥哥也不會著惱。但哥哥確是需要做些事來,也不能讓趙校尉總這般看我。那好,我就先將這三萬石糧先交上去,咱們明日再商議具體如何。賢弟獻策如此大恩,哥哥定然記在心上!”衛琚還沉浸在喜悅之中。
“那小弟這便趕緊回去在地圖上尋尋,找一處適合開荒耕種之地再來報知哥哥。”馬玄見衛琚大喜,心中卻是冷笑不已,牙齒緊咬,暗道,“衛琚啊衛琚,此事一了你腦袋便要搬家還想要什麼封賞,哼。”便告辭而去。
“去,去!”路上馬玄在面前掃打,似是在驅趕著什麼,卻是一隻黑雀在他身邊啁啾,不禁罵道,“最近怎麼總有這黑鳥在身邊繞來繞去,好不煩人!”卻也不甚在意,向家中走去。
剛到家中,便聽下人報說有人來訪,已被請到客廳奉茶。“怎麼今晚如此多事?先是衛琚,這麼晚又是誰?”心中嘀咕,快步走入了客廳。
卻見一個平頭百姓模樣之人穿著粗布棉衣,“閣下是?”馬玄一拱手問道。
那人也是一拱手站起,“想必這位馬玄馬從事,小人有要事要告知從事,可否借一步說?”這人談吐不俗,一看便不是普通百姓。
馬玄一皺眉,讓下人退下,兩人走到偏房,那人從懷中拿出一隻玉鐲交給馬玄,“從事可還識得此物?”
馬玄一驚,“這是我給我五夫人的……你是!”
“不錯,小人奉那多首領令前來報訊,讓從事三日後三月初六後便動手,一早帶人過去,自有人接應從事。”那人話音極低,生怕第三個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