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里正沒想到葉桑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
這附近為什麼沒有人住呢？
而且，是單單是這兩座山內。
“這個問題，我問過他們。”
趙祥見的自己的父親答不出葉桑問題，接著開口。
“他們說這邊地太偏了，種不開，所以沒人管。而且這邊，似乎有野獸出沒，時間久了，他們也很少過來。”
“我也問過他們，在這裡住多久了。那群村民說這裡五年內都沒有發生過旱災。”
這個回答，卻讓趙家村鬆了一口氣。
沒有旱災，有地，但有野獸……
他們逃荒都遇見過高智商的狼群了，還怕什麼野獸？
況且除夕到達了大荒鎮，就像是冥冥之中緣分。辭舊迎新，大荒鎮可能就是趙家村人新的開始？
“咱們還是先過年、祭祀神明吧？”
“再說，若是真有什麼野獸，今晚就該出來了。咱們的等等看？”
也不知道是誰多嘴了一句，眾人都想起馬上就要過年了。
按照趙家村祭祀的習俗，過年當晚子時，家家戶戶都要祭祀神明，保佑第二年風調雨順。
因為是逃荒，村裡的一切祭祀從簡。
這家拿出一點面來，那家拿出乾菜、幹蘑菇，另一家出臘肉。
全村你湊一點，我湊一點，勉強湊夠了祭祀神明的餃子、瓜果。
婦人們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來了黃紙，疊成了一個個元寶。
等到子時一到，全村人按照祭祀的規矩，跪拜天地大老爺，祈求神明保佑他們這些逃荒的苦難人。
做完這些，全村人湊在一起燉了兩隻臘豬腿兒。還是這家拿乾菜，那家拿採摘的野菜，一股腦的倒到鍋裡煮著吃。
里正坐在眾人的中間，看著每個人碗中都分著兩片肉，飄著幾片菜葉子，心中越發不是滋味。
去年在趙家村過年，村子裡的人還在一起包了一頓餃子，小孩子們還都換了新的衣服。
今年過年，村子的人終於在除夕之前到達了逃荒的終點——大荒鎮。
可是他們到底沒在這裡居住過，很怕在大荒鎮安家後，又出現別的變故。
但轉念一想，還有什麼變故會比他們這一路逃荒，所經歷的更多呢。
“等了這麼久，都沒看到野獸。”
“要不，村子舉手表個態吧！想留下來的舉手。”
里正嘆了一口氣，他將飯碗放在地上，看著四周那些趙家村的村民。
“既然有地，又有河流，我覺得留下來也不錯。”趙福第一個開口。
趙樹墩也緊跟著到：“我們家也不想走了。這一路逃荒，吃不好，睡不安穩的，我實在是受夠了。”
村裡人一路逃荒，都不乏疲倦、心累。此時表態，大部分人都是想留下來。
也有人是不想留下來，想繼續向前走走，看看有沒有更好的地方。
“萬一走到前邊，有更好的地方，咱們多虧啊！”趙大德喊道。
這話說完，就被親生兒子趙小羊懟了回去。
“爹，那萬一越往前走越不好，到時候糧食吃完了，回不來咋辦？等死啊。”
一時之間，親生父子兩人劍拔弩張，誰也不讓誰。
但漸漸地，趙小羊就佔了上風。
趙家村反對留下的人，聽到趙小羊的這句話，都啞口無言。他們慢慢把頭垂下，其中一部分人將手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