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們這老年人:今天不知明天事,一覺不醒兩腳蹬,誰能保證誰!”
陳三爹說:“大嫂,你這不是罵我嗎?農村就有這個講究,你樓蓋那麼高,我天天瞅著心裡面不痛快,沒病也憋出病來!
“再說你們幾個人啊?要蓋那麼多房子?打拳唱戲啊?”
師傅忙勸道:“好說,好說,這樓不是還沒蓋嗎?我讓丕揚再合計合計,這都好商量的事。
“陳三爹,你別往心裡去,左鄰右舍的抬頭不見低頭見,遠親不如近鄰嘛!”
本來好好的一頓飯,卻吃了個不痛快。
他們走後,我和師傅商量:“不管他,我照蓋,我在我的地上蓋房子,礙他什麼事了?”
師傅勸道:“你錯了!你忘了我們蓋房子是幹什麼的?
“即使他管不著,天天有一個人盯著你,恨著你,暗地裡給你使絆。
“你好過嗎?我們玄隱門,就是要藏得深,隱的妙,不招人,不顯眼。”
我問:“那怎麼辦?”
師傅說:“正好,我問問翟老三,挖個地下室要多少錢?”
我眼睛一亮,是啊!正好就坡下驢。
…………
第二天師傅找翟老三商量挖地下室的預算。
我和師孃抽空去看師太和婉青,我帶上那三本書,還有給婉青買的化妝品:芭蕾珍珠膏,夏仕蓮雪花膏還有桂花香水。
路上我翻開那本《唐詩補遺》,翻到貫休的那一首詩,把那頁折了起來。
還是坐上次那隻船,約好一點左右來接,雖然僅隔了十來天,師太看到我們仍然很高興。
師孃向師太說了我們買了房子準備蓋樓,然後把東西都搬到那裡去的打算。
還準備開一家醫館,作為掩護:這樣師傅師孃都可以名正言順的住在醫館裡,就可以整理和保護這些古書和青蚨物了。
師太沉思了良久:“雖說這樣做,是有違祖訓。祖訓是典藏深山,隱於塵世,不拋頭露面。
“但時代在變,情況也在變,你們這樣打算也是最好的安排了。
“這個事你們做決定,房子蓋好了,婉青也搬過去,我和你陳嬸就不過去了。
“在這裡住了幾十年,也不想再入塵世了。”
婉青拉著師太的胳膊,頭歪在師太的胳膊上:“師太不走我也不走,我一生一世就陪著師太。”
我說:“師太,現在省裡面在搞太平湖旅遊開發,聽說島上所有的居民都要搬走,恐怕到時候您老不走也不行哦!”
師太哼的一聲:“到時候我不走,他還能把我扔進湖裡餵魚?”
又摸著婉青的頭說:“青兒要走,你的人生才剛開始呢,怎麼能守著我這個老婆子?還要嫁人結婚生子。
“我們玄隱門不是全真教,不需要出家住觀的。”
婉青撒嬌道:“我才不會嫁人呢!”
師太慈愛的說:“傻丫頭,這還不把你娘愁死了?她準備給你物色一個好姑爺呢。”
師太看看我,又看看師孃,突然我明白了師太好像是說我。
一下子觸動了我心裡那暗暗的騷動:
婉青這個美若天仙的女子,真的是我可追求的嗎?
師孃她真的有這個意思嗎?
但一想到我的身體,可能成為廢人,再也不能娶妻生子,心氣就象剛吹起的氣球,一下子被針刺癟了!
那一點點騷動也偃旗息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