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孃說:“明天你帶一包觀音土去,如果水泡破了,流黃水,你把觀音土撒上去就會立馬收水了。”
我好奇的問:“觀音土是什麼土?這麼靈驗?”
如萱說:“觀音土也叫伏龍肝,伏龍的肝,沒聽說過嗎?”
我搖搖頭:“這世上真的還有龍肝鳳髓?”
如萱忍不住笑了:“瞧你這傻樣,世上哪有龍肝鳳髓?就是灶心土,農村裡燒鍋的土灶,鍋臍下的那塊泥巴。”
我說:“那玩意能用?又是灰又是土的,那不是更髒?不更容易感染?”
師孃說:“灶心土越久越好,十年以上是神品。你想:天天火燒火烤,那塊土火性十足,至幹至燥,哪裡還能有細菌?
“以它克水,土到水止,這就是中醫的五行相剋原理。”
師傅說:“丕揚,今天晚上就住在家吧,你妹妹上大學還是第一次回來。你在京都上過大學,你們可以聊聊。”
如萱睜著大眼睛望著我,充滿著期望和祈求。
師孃燒了一桌好菜,我們早早就吃了晚飯。
如萱說:“師哥,你陪我到瀑布邊走走吧,我正好要問問你的事。”
晚風習習,秋葉凋零,大樟樹的樹葉落了一層,屋頂也是一片金黃,已是深秋了。
我和如萱來到了瀑布下,好久沒有下雨了,瀑布瘦了很多,沒有往日磅礴的氣勢。
如萱不像她姐婉青,婉青喜歡靜,悄悄的笑,輕聲的說,坐在那,宛如後來陳丹青油畫裡的江南大家閨秀。
如萱活潑的多,如萱喜歡笑,喜歡兩手絞在後面歡快地跳著走,馬尾快樂地擺著,就像夕陽裡蹦蹦跳跳的可愛的小鹿。
我們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
如萱說:“師哥,這幾個月來,我們大學裡都在談你們的事,為你們感到惋惜。
“你給我們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嘆了一口氣:“過去一年多了,我不想去說,也不想去想。”
我就把去年發生的事,碎片般的說給她聽(此處省略一萬字,講夏蓮和她的死,講我的無助和害怕。
“常常在夢裡夢見她,渾身是血也不說話,就那麼呆呆的看著我飄走了。
“每每午夜夢醒,我都一個人哭泣。”
說著說著,我的淚又流了下來。
我發現如萱也在哭,淚珠從大眼睛裡大顆大顆的淌下來。
我們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坐著,靜靜的流著眼淚。
過了好久好久,天已完全黑了下來,下弦月已經升了起來。
如萱安慰我說:“哥!其實每個人心裡面都有一處傷痛,時間長了就不痛了。
“其實也不是忘記了痛,而是傷口結了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