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接,看都不看地說:“尼加拉瓜幣!”
尼加拉瓜幣?怎麼鳳凰一下子變成草雞了?
忽然,我明白過來了,就像無數受騙的人說的同樣的話:上當了,上當了!騙子!都是騙子!
我站在那裡,渾身冰冷而發抖,雖在這酷熱的夏天,彷彿一桶冰水從頭頂澆灌而下。
五百塊錢呢!就這樣被我換成了三張假美金,我在瑟瑟發抖。
好半天,我又不甘的問她:“那這個能值多少錢?”
那個胖女人翻了我一下白眼,不再理我。
旁邊女同事同情的看著我,小聲的說:“這個不值錢,我們不收的,大概就值7分錢吧。”
淚水,慢慢的浸出了我的眼眶,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我木然地走出銀行,現在我身上沒錢去龍城了。
就是到了龍城,也沒有進廠的押金。我走在車站的廣場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茫然無神。
怎麼辦?我無力地靠在一棵樹下,無精打采的坐在路牙石上,把頭深深的埋在胳膊裡。
樹蔭中,點點中午的陽光灑在身上,我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依舊感到冷。
忽然有個小東西碰了碰我,我抬起頭,看到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一頭亂髮如雞窩,手裡拿著一個髒兮兮的碗。
但那雙大大的眼睛像黑葡萄一樣,明亮而清澈,怯怯的看著我,嘴裡卻嗚嗚呀呀的,原來是個聾啞人。
我從口袋裡掏出錢包,摳出了一塊硬幣,輕輕的放在她的碗裡,把那三張尼加拉瓜幣放進錢包。
她沒有走,挨著我靠的樹的背後,在樹蔭下,也坐了下來。
我感到餓了,午飯還沒吃,兩點多了。開啟揹包,想拿出茶葉蛋來吃。
忽然我的手觸到了一個四方的東西,我瞟了一眼:照相機?
真的是一部照相機,一部嶄新的,小巧的索尼照相機。
這是那說鳥語的香港佬的,怎麼會在我揹包裡?
應該是他扶我揹包跳車時放的。
我做夢也想不到,這個居然是他給我埋下的“定時炸彈”。
三天後,一道“江湖懸賞令”在江城暗地裡張開大網,等著我。
在江城的黑道和所有的圖片沖印社,收到一道懸賞:
誰找到或發現一臺紅色的索尼相機,或送洗的膠捲內有古錢幣的照片,不論發現人或物,都獎勵一萬塊。
當時的一萬塊,不亞於今天的五十萬,足以讓江城黑道為之瘋狂!
而此刻我卻一無所知,我驚喜的把它拿出來,拿在手裡仔細的端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