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姚野微微皺眉,一時沒明白他在說什麼。
“我說你,是不是想出軌?”左翌傑大著舌頭重複了一遍,因為醉酒而不聚焦的目光中透著一種說不清地敗落和決絕。
姚野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心說出軌?多新鮮的詞兒,什麼時候咱們之間也開始講究起這些個莫名其妙的庸俗概念了?
所以他忍不住笑了,後退一步,抱臂嘲諷地看著左翌傑,“如果我說是呢?”
話音剛落,左翌傑徑直攬過他的腰,低頭吻了下來。
姚野只愣了短短一瞬,便立刻環住他的脖子回吻起來。
左翌傑吻得兇狠,姚野回應得熱烈。天昏地暗中兩人一起跌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姚野氣喘籲籲地跨坐在左翌傑腿上,藉著兩人嘴唇分開的空隙大口喘氣。
就在他調整呼吸準備再度吻上去時,卻發現左翌傑已經偃旗息鼓了,像是終於摔碎了什麼東西,頹然地仰靠在沙發上,眼神空蕩地看著他說:“艹,祖喻要是有你這麼乖就好了......”
不吃醋,不鬧誤會,也不張嘴就說難聽的。
他看到左翌傑沒心沒肺地咧著嘴傻笑,看到一顆眼淚滾落眼角。
那一刻姚野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氣,他怔怔地看著左翌傑,怔怔起身,然後奮力在他另一邊臉上也打了一耳光。
“要犯賤就他媽滾回去犯!”
為什麼左翌傑變成這樣?為什麼他打了左翌傑,耳光卻彷彿落在自己臉上?
姚野不想將這種感覺稱之為傷心,因為他沒有什麼確鑿的依據。他有什麼好傷心?他是喜歡左翌傑,但又不是隻喜歡左翌傑,但相處過的這麼多人裡,他最喜歡的還是左翌傑。
那一刻看著左翌傑的眼睛,他忽然莫名感到被羞辱,但驕傲的本能還是讓他用盡力氣挺直了腰,揚起頭,扔下左翌傑扭身往回走,盡管腳步不由控制地虛浮恍惚。
姚野獨自回到卡座,原本應該坐在這兒喝西瓜汁的宋頡不知何時也不見蹤影,桌上只有滿桌殘酒和左翌傑碎到沒人稀罕撿的破手機。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桌上的手機嗡嗡地響了起來。姚野冷冷地看著支離破碎的螢幕上跳動的“寶貝老婆”四個字,像是被施咒定在了原地。
就在電話即將結束通話的時候,他將電話接了起來。
“喂?”他面無表情地將電話放到耳邊,上揚的語調帶著挑釁的意味。
電話那頭的人顯然愣了一下,語氣不善道:“左翌傑在哪兒?”
姚野咯咯地笑,明知故問道:“你是哪位呀?”
“......關你屁事?你他媽讓左翌傑接電話!”壓抑的怒火一觸即發。
“哦,”姚野千回百轉地哦了一聲,“我知道了,你就是祖喻吧?”
電話那頭霎時靜默了,許久才沉聲道:“他跟你說什麼了?”
姚野低頭看著滿桌殘酒,隨便挑了一杯倒進嘴裡,虛無的眼裡沒有一絲溫度。
“他說啊,祖喻要是像我一樣乖就好了。”
電話那頭的人不堪一擊,登時破口大罵起來。
“晚安,祝你有個難忘的夜晚。”姚野冷冰冰地對著手機落下一吻,不慌不忙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身後忽然傳來單調的掌聲,“好可怕哦。”宋頡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還是那般虛偽的笑,還是那般的溫和語氣。即便不回頭,也能猜到他此刻的表情。
事實上姚野也確實沒有回頭,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武裝起勾人的笑眼,錯身而過時狠狠撞向了他的肩頭,“謝謝誇獎。”
早上,左翌傑是被一個龐然大物踩醒的。喉嚨幹澀,頭昏腦漲,令他完全睜不開眼。
門口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低沉聲音,“布丁過來,你要壓死他嗎?”
那個沉重的龐然大物便用力一蹬,又從他身上離開了。
他在半夢半醒間掙紮徘徊,還沒徹底清醒,忽然又聽到了按門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