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祖喻很想揪住左翌傑的領子使勁晃他,質問他:都怪你!你丫要是能像夏銳之一樣有權有勢我至於這麼痛苦嗎?
艹!萬惡的左翌傑!
總之編排來編排去,全是左翌傑的不是,祖喻看著判例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完全沒注意到桌邊瘋狂振動的手機。
“祖喻,接接電話吧,”小胖湊過來低聲道,“震3分鐘了,我桌子都直晃。”
“啊?哦。”祖喻這才回過神來,拿起手機一看,艹,正是萬惡之源打來的!
按下接聽鍵,祖喻情緒不高地“喂”了一聲。
“怎麼半天不接電話啊?”左翌傑倒是仍舊那副沒心沒肺的口氣。
“在忙,有屁速放。”此時此刻祖喻想到他就來氣。
左翌傑愣了愣,誰又惹了這是?不過想到也許祖喻是真的很忙,左翌傑聽話地速放道:“我回來了,給你帶了s市的特産,放冰箱了你記得吃,晚上部長叫吃飯,我估計回得晚點兒。”
“s市有什麼特産?”祖喻不禁問道。
“柚子和x氏生煎。”左翌傑老實道。
“......”祖喻閉了閉眼,怒氣值開始飆升,“不是,您老是有什麼毛病嗎?全a市買不上個生煎包?就咱那鳥大個小區周圍走不出十步就能看見三家生煎店,你至於專程從s市帶回來?”
“不是啊,”左翌傑解釋道,“這家不是連鎖店,人百年老字號,只有s市才能買到,確實好吃,你回來嘗嘗。”
祖喻煩躁地皺眉,這個生煎包此時此刻和左翌傑一樣讓他心煩,“生煎只有現做的好吃,等我晚上回去它連汁兒都幹了。而且我最懶得吃柚子,又難剝吃起來又麻煩——”
“幹不到哪兒去,”左翌傑提高聲音打斷了他,語氣也有些冷了下來,“你拿鍋熱一下就好了。”頓了一會兒,又道,“而且你就沒想過我知道你懶,已經把柚子給你剝好了嗎?”
一口氣兒說完,左翌傑顧自掛了電話,“哐當”一聲把手機扔在了桌子上,起身去陽臺抽煙。
分開兩天,其實他還挺想祖喻的,而且本能地覺得祖喻應該也是這樣的心情。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
錄完海選後的s市一日遊,他走哪兒都想著祖喻,也不是刻意想著,就是吃到什麼好吃的會想到祖喻應該也愛吃這個,看到什麼東西就覺得這玩意兒祖喻應該用得著,或者這個不錯,帶回去給祖喻嘗嘗......
拎著一袋子生煎包坐飛機的時候同事看他跟看傻逼似的,結果祖喻比他還不樂意,他也不知道祖喻為什麼這麼不樂意,真是奇了怪了,不愛吃偷摸扔了也行啊,哪兒來的一股子邪火?
這時候左翌傑心裡突然有一個聲音小聲道:不能是嫌這玩意兒太便宜了吧?沒準兒買個v回來祖喻就高興了?
可他當時買的時候也沒想這麼多,就是覺得這個挺好吃的想拿給祖喻嘗嘗。為了買這玩意兒他還和同事排了很久的隊,雖然也不是特意為了祖喻排的,但祖喻以後再想吃這口可難,因為祖喻不是那種能為了一口生煎包在門口傻站一鐘頭的人。
電話結束通話很久,祖喻還是一動不動地保持著聽電話的姿勢。剛才的煩躁煙消雲散,轉而被突如其來的內疚代替。忘了是誰說過,內疚感也是可以殺人的。
這種可以殺人的內疚感在祖喻回到家,看到桌子上那碗剝得幹幹淨淨,還拿保鮮膜封住的柚子時達到了巔峰。撕開保鮮膜,捏了一塊放到嘴裡慢慢嚼著,鮮嫩多汁,真的很甜。柚子旁邊還放著一盒膏藥,祖喻拿起來看了看,盒上寫著“主治腰腿疼痛”,還寫著“xx博物館獨家銷售”,“全國統一零售價298元”的字樣。一看就是左翌傑在哪個景區讓人給忽悠了。
那時候他還沒意識到,這輩子能遇到一個願意這樣對你的人其實很不容易。再加上他這種只顧自己的性格就更不容易。那時候他只是覺得內疚而已。
左翌傑回來的時候其實已經很晚了,但開啟門發現臥室的燈居然還亮著。
其實聚餐很早就結束了,但他還是自掏腰包請幾個同事去大排檔續了二場,因為白天和祖喻鬧得不太愉快,他不想早早回來和祖喻幹瞪眼。平時這個點兒祖喻早就睡了,他也是覺得祖喻這會兒應該已經睡了才掐著點兒回來的。走到臥室門邊看了眼,裡面燈亮著,祖喻背對著門口側躺著,不知道睡著了沒有。左翌傑去衛生間洗漱了一下,然後關燈上床。
左翌傑背對著祖喻,沉默中能聽到祖喻呼吸聲很輕,他知道祖喻沒睡著。過了很久,就在他快睡著的時候,身後的人忽然輕輕動了動,接著後背一暖,祖喻貼了過來,被子底下摸索著將手臂環上了他的腰。
左翌傑還是沒動,也沒說話,可能還是有點兒生祖喻的氣吧。祖喻的頭發掃在他的後頸上,臉頰貼著他的肩胛,呼吸漸漸規律而平緩。左翌傑知道,這回祖喻睡著了。黑暗中左翌傑嘆了口氣,輕手輕腳地轉身抱住了他。
一週後,電視臺的晨會上炸了鍋。上次主持人大賽海選的入圍名單公佈了,除去主辦方簽約的新人和各大電視臺的當紅節目主持人,左翌傑作為十多個電視臺裡唯一一位入選的廣播電臺主持人,在這次晨會上風光無兩。
“這次的海選成果非常出乎我的預料,啊,非常出乎我的預料,”老臺長一臉平靜地說著出乎意料的話,“所有參賽的電視臺裡,咱們電視臺入選的主持人是最多的......”
大家聽了這話也都很平靜,這就是咱們電視臺和人家xx影片一起主辦的,咱的人入選的不多那成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