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悅慢慢能感覺到整個身體在癢,在痛,像是有無數的螞蟻在裡面爬來爬去,癢痛席捲陳悅的大腦,讓他微微抽搐。
我不是死了嗎?
恍恍惚惚的,他好像做了個夢,夢到自己支離破碎,夢到小石頭被看不到面容的人撕扯著,微笑著對他擺手說:“陳悅,你要是能活過來的話,記得來找我呦,我不想沒有感情噠!”
心底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撞了一下,難受的感覺讓陳悅有些喘不過氣,癢痛也被壓下。
陳悅努力睜開了眼,入目,整個世界全是光霧。他努力轉動眼珠,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
悲傷似乎退去,癢痛的感覺奔湧而來,陳悅什麼都做不到,睜著眼睛,一凝聚意識,大腦就像無數根針扎入,令他的意識根本聚集不起來,他只能睜著眼睛不敢閉合,他怕自己一睡不起。
過了多久了呢?一年?還是一秒?
陳悅已經對癢痛免疫,大腦也恢復了邏輯,眼珠倒是能轉了,但意識還是凝聚不起來,只能無聊的看著周圍的光霧。
“我現在應該是在竹山地底,黃色的光霧應該就是氣運了。”
他現在只能靜靜地躺著,心底數著秒數,直到三千個十萬秒。(288天7個小時27分鐘7秒)
溫熱的感覺在這段時間內慢慢覆蓋了全身。
陳悅緩緩坐起來,檢視全身的傷勢,發現身體遍佈裂痕,裂痕內血肉模糊,難看的很。
“我只能找機會恢復我那英俊的身體了。”陳悅無奈自嘲,他現在的意識還是無法凝聚,強行凝聚就像是無數根針扎向腦袋一樣,讓他痛不欲生。
“體內世界應該還在,等我能凝聚意識再說吧。”陳悅放下心中的沉重,抬眼觀察周圍。
寂靜的空間內,無數的光霧漂浮著,聚集在陳悅的身邊,偶爾有兩個調皮的,跑到陳悅的傷口處,進進出出,像是在探險一般。
“這就是讓我恢復,還讓我備受折磨的來源?”陳悅好奇的抓了抓,只見光霧像是受了驚嚇,急匆匆從陳悅的手指逃出。
“小別致還挺東西。”陳悅笑了笑,盤坐在地上,試著再聚集意識。
依舊疼痛,陳悅忍住輕哼,揉了揉揉腦袋,這裡雖然安全,但他卻不清楚這是什麼地方,只能儘量忍住,以免有難纏的東西循聲而來。
他從穿越過來,短短四天就遭受這些死裡逃生,已經變得慎重無比,具備了這個世界的人本該具有的慎重。
陳悅仔細思考著:“自己療傷時查的時間是非常漫長的,但既然我這些時間都沒有把我餓死,證明這光霧能為我提供養分,那我就在這兒好好休養。”
他摸著自己的傷口,低聲喃喃:“謝謝你。”
閉目。
也不知是在對光霧道謝,還是在對捨身的小石頭,亦或者是那奮不顧身的夏靜。
時光飛逝,寒冬酷暑,春去秋來,歷經了幾個輪迴,陳國也優哉遊哉的來到三千零三十二年冬。
皇宮,凌霄大殿內,一份卷宗從黃金寶牘上浮空,緩緩展現開來。
“自你晉升九品!朕等了你七年!陳修筠!一個夏靜!”
黃金寶牘之後的龍袍身影散發著威嚴,整個人像是一頭嗜血的野獸。
他的聲音一經喊出,群臣驚恐,紛紛跪倒在地。
堂上僅剩兩位立在大殿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