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攤牌:“我忍你很久了,到門口站著清醒清醒。”
趙長河默默地離開教室,哪肯老老實實罰站,直接走人了。
他從不是循規蹈矩的好學生,何況現在精神狀態不太對。
一天天的身處血腥戰場,精神壓力有如實質,睡覺睡得比白天還累,再這麼下去,身體非垮不可。而且這夢真實無比,每次不是被亂刀砍死就是被偷襲割喉,還有死於不明AOE的,那心悸與痛楚都是真真切切,真能把人逼瘋。
去看醫生,醫生說像是玩遊戲或者看小說入了魔,建議遠離網路,就差沒說您要接受電療了。
但趙長河知道自己已經很久不玩遊戲了,何況這些場面和自己熟悉的那些遊戲並不相同,也只有一些元素相似——武俠玄幻的玩意兒還不都是刀槍劍戟,總不能開高達吧。
是小說入了魔?可趙長河偷偷發在起點的小說慘痛撲街,已經太監幾個月了,這幾個月連起點APP都沒開啟過。
平時都是好端端在健身、打球,還是弓箭社的會員呢,多健康的生活方式啊,怎麼就這樣了呢?
懨懨地出了校門,早上上課時間學生街相對冷清,倒是有不少狗男女逃課逛街吃東西,一根烤腸你一口我一口,看得趙長河直翻白眼。
他只想把烤腸塞那妖女嘴巴里。
其實單身狗心中未嘗沒有一點小嫉妒……趙長河撇嘴不看狗男女秀恩愛,忽然轉身鑽進了學生街的巷子裡。
這是死巷,裡面也都是店面,此時大部分關門閉戶。趙長河走到寂靜的巷尾,有間小店開著,門口匾額篆體黑字“亂世屋”,門邊掛牌“算命,解夢”。
這是一家剛剛開了三天的算命小屋,低調至極,但名聲卻傳播得很快。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算命的店主是女的,還很漂亮。一群嗷嗷待哺的牲口擠眉弄眼地議論兩三天了,趙長河昨天聞訊也特意來看過,當然他來的原因與別人不一樣,他是真想解夢。
信步走進店裡,裡面沒有開燈,顯得有些昏暗,一名短髮女子安靜地坐在一角,正閉著眼睛在整理桌上的卡片。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古代武士裝,就像武俠片裡走出來的一樣,確實很漂亮。尤其這輕輕閉著眼睛的樣子,彷彿一尊靜謐的雕像。但趙長河看著看著,只能感覺到一種神秘和妖異。
一般人閉著眼睛能整理東西麼?
“給人算命的時候閉著眼睛還能營造點感覺,自己蹲屋裡收拾東西為什麼也閉著眼睛?”趙長河忽然開口。
女子頭也不抬,似是早已知道他的到來:“為什麼不能因為,我真的是瞎子?”
“你連柺杖都沒有,忽悠誰呢。”
“我不需要。”女子平靜回應:“倒是你,昨天罵我有病,今天又來,是終於明白了有病的人是你自己?”
趙長河道:“因為你說的入夢治療聽起來太假,你跟任何人說,誰不罵你有病?”
女子淡淡道:“那倒未必,我跟別人說,好幾個人誠邀我陪他一起入夢……我覺得你大約可以從這裡找找答案,你為什麼沒有女朋友。”
慘遭打臉的趙長河只恨昨天為了解夢洩露了太多現實隱私,後悔不已,梗著脖子道:“誰特麼稀罕跟你入夢……話說你說這種話,為什麼表情語氣可以這麼淡漠,跟個機器人一樣?”
女子道:“闡述事實並不需要什麼表情和語氣。”
媽的……趙長河直接轉移話題:“不管多假,反正我今天是來試試的,這入夢是怎麼個說法?”
“常人做你這類可以完全控制行為的清醒夢,夢中是無所不能的,想要讓夢中是什麼結果就是什麼結果,你應該做過類似之夢?”
“對。”趙長河覺得她的用詞開始怪了起來,比如這個“之”,正常人不該用“的”?
女子續道:“但你這幾次的夢卻僅僅可以控制自己的行動,控制不了其他,每每事與願違,是麼?”
“對。”
“你會困於夢魘,迴圈不休,便是因為夢中未盡之念沒有完成。如果讓你完成了它,便可超脫而出。”女子問道:“所以你想要達成的是什麼結果?比如說……戰勝某個對手?屠殺所有在場的人?或者僅僅脫離戰局?甚至於稱霸世界?無論難易,需要你真實的想法,否則無意義。”
想要達成什麼結果?
趙長河心中直接掠過一道黑衣倩影,脫口便道:“當然是要弄死那妖女!”
女子一直平靜的神情微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