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腦海閃現出一個三年裡從未有過的念頭,好像自己都快忘了那裡曾是自己與溫暖生活長大的地方。
我記得那三間瓦房兩間茅屋,那裡有我跟溫暖的童年記憶,因為我從小身子孱弱,溫暖從不讓我做什麼劇烈的運動,她對我的嚴厲勝過母親對我的管制。
長大後我們離開那座山村,溫暖考進了清華,大學半年後收到她的來信,她說:生命應該是自由且追逐的存在,而非如籠中的金絲雀一般安逸。
當我再次收到她的來信時候已經是三個月後,信中她寫著:我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溫暖你也要加油哦。
從始至終我都不知道她所謂自己的人生是什麼,因為當我再次見到她的時候,那時的我收到了醫院的病危通知書。
心臟衰竭,算是醫學界的奇葩病症,他們查遍所有的資料也沒有找到關於這種病症的治療方法。
溫暖帶了一名外國醫生主持了整場移植手術,醒來後溫暖的遺體已經火化,作為她這世間唯一的親人卻只能捧著她的骨灰盒痛哭。
是江悅將溫暖安葬,我不知道江悅為此付出了多少,但我知道那座山的價格絕對不菲。她給了溫暖一個歸宿,那是我這輩子無法給予的付出。
她們替我安葬姐姐,她們比我更在乎姐姐的死活,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們是我與溫暖在這世間的恩人,是牽腸掛肚的羈絆,是至死不願放下的執念。
清晨的第一束陽光透過玻璃肆意灑落在客廳,荷包蛋加熱牛奶是我與江悅三年來不變的早餐,對於這些早在來的第一個月後我就已經輕車熟路。
我習慣將江悅的早餐雞蛋擺成笑臉的裝飾,我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是溫暖的心在作祟。
白婭茹因為要在英國上學,所以只有每年的夏天和春節才會回來,加起來會有兩個月時間的相處。
這次她的突然歸來,雖然她不說但我能覺察到她的這次回來是永久,大概我能想到她的心思,溫言快死了,意味著溫暖也將隨著溫言的死亡而消散在這世界。
“暖暖……”
我轉身,江悅正睡眼惺忪地打量著我,寬鬆的真絲睡衣,腰間打著的蝴蝶結早已散開。
她真的很好看呢,傾國傾城的臉,嘴角時不時流露出的微笑以及她的芊芊細腰身材。
鼻腔的溫熱,我下意識轉身衝進洗手間,殷紅的血順著捂住鼻孔的指縫滲出點點滴落。抬頭看到的是鏡中自己的臉慘白到毫無血色。
“要來了嗎?”臉被冰冷的水打溼,抬起手撫摸著鏡中與姐姐一模一樣的臉,溫暖的心在我胸口疼的要命,將手放在心口,就如面對未知的心悸。
“什麼時候的事!”江悅出現在洗手間門口,她冷著臉抓住我的領口,再次開口質問道:“我問你什麼時候!”
“什麼?”我深吸口氣,忍著心口疼痛故作輕鬆地說:“最近上火而已,幹嘛這麼激動?”
“好啦,趕緊吃早飯,今天週一公司還要開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