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就是想的太多了,”楚妃唏噓不已,她把打包好的東西遞到我手裡,安慰說道:“很多東西都要看開,不然傷人傷己。”
“我剛給朋友發了訊息,她一會兒過來。”
醫生嗎?
我略顯意外,沒想到她比我還要心急,起身我衝她微微低腰,滿是歉意說:“白婭茹要帶我去見人,要不然下次吧?”
“好,好吧。”
楚姐語氣有些不高興,大概是因為我這般不愛惜自己。
你看,這世界還真有人會比自己更關心自己。
楚妃引著我出了店門,白婭茹似乎一直在門口等著,嗅著她身上獨特的體香,我傻笑說:“你付錢。”
“不用了,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你快去忙吧,明天記得過來。”
楚姐將我交給白婭茹,不等我回話她轉身回了店裡。
“真懷疑你是不是假瞎,”白婭茹質疑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味道,”我掐了一下眉心,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你身上的味道和別人不一樣。”
溫暖曾經說過每個人的味道都不一樣,同樣是香可還是會分出上千種。
就好比與一個熟悉的人隔了一道牆,還是可以從腳步聲中聽出是誰。
我趴在院子裡的石桌上,笑的像個傻子,我說:狗的鼻子,貓的耳朵,姐姐的眼睛。
溫暖笑著戳我的眉心,及腰的髮絲在風下翩翩起舞,她問我:為什麼是我的眼睛?
因為姐姐的眼睛乾淨!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姐姐的眼睛是我見過最乾淨的,眸子清澈的像是山裡的活泉。
母親去世後她便成了我們家的主心骨,柴米油鹽、洗衣做飯,哪怕是牆角微乎其微的沙礫她都能清理的乾乾淨淨。
她從不捨得讓我做髒活累活,從不捨得我洗衣做飯,哪怕是曬被子她都要訓斥我許久。
我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擔起一個家的責任,更未想過她會將一個支離破碎的家維持的瑾瑾有序。
至少在母親在世的時候,她跟我一樣都是被呵護的人。
應該是慶幸吧,若不是年少時她無微不至的呵護關懷,以我的身子應該活不到成年。
溫暖說我們是最親的人,唯一的親人,我試圖狡辯說還有一個從未見過的溫定國!
溫定國啊,那個拋妻棄子的狠心男人,就連自己老婆去世他都沒有出現。
溫暖鐵青著臉,拿著手裡的掃帚狠狠抽在我的腿上,她的嘴唇咬出了血卻渾然不覺,許久我看到她眼眸泛起的淚花。
長這麼大溫暖只哭過三次,第一次是母親去世,第三次是在醫院見到我,第二次便是她打我的時候……
細算下來,姐姐一生三次的眼淚居然有兩次是因為我的緣故……
我以為她是因為我提起溫定國三個字才會動怒,我嚇得連忙用袖口擦拭她嘴角的血,一個勁的不停保證以後再也不提這三個字。
溫暖死死抱著我,嘴裡不停的說對不起,成年後我才知道,她的對不起是因為動手打了我。
我喜歡溫暖的笑,就好比在每次夜幕降臨之前,我都會祈禱今晚有一個掛滿繁星的夜空。
為什麼是繁星呢?溫暖不喜歡月亮,她說月亮只有一個,爭奪它的人很多。
星星就不一樣,漫天星辰自己隨便指著一顆不知名的星星那它便是自己的,不會有人爭,更不會有人奪走。
這便是溫暖,一個不爭不奪的女人,安靜的宛如處子。
“嗯,好,知道了。”
白婭茹手機鈴聲打斷我的回憶,她隨意敷衍了幾句便掛了電話,抓住我的手腕,她開口說道:“江悅今晚不回來了。”
“因為佳輪的方案嗎?”我嗯了一聲,估摸著她會說什麼,轉念解釋說道:“那天你們開會時候,我看過關於佳輪的策劃方案。”
“和你沒有關係!”她的聲音轉而冷漠下來,攥著我手腕的手似乎更用力了一些,“你認為一個瞎子可以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