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仿若狸貓一般,靈巧的翻進了院裡,飛掠到了房屋門口,抽出一柄薄刀,輕巧的挑開了房間的門閂,然後悄無聲息的走進了房屋。
將包袱放在床頭,銀兩摩擦的聲音雖然很輕,但依然讓屋中的女主人迷濛而醒。
但還不等她睜開眼睛,一根手指就點到了她的頸下,讓她再次沉沉睡去。
身影鬆了口氣,沒想到這家的女主人睡眠這麼輕,然後便緩步後退,無聲的帶上了房門,腳下輕輕一點,身形便飛上了牆頭。
只要他再一縱身,便能飛入黑暗,徹底消失不見。
但就在這時,一聲輕喝在他耳邊響起。
“蕭十一郎!”
身影腳下一頓,立時便停在了牆頭。
“半夜三更,偷入民宅,想不到你已經淪落到光顧這種貧民之家的地步了,街面上的三隻手還知道要找有錢的員外下手,你竟然將手伸進窮苦人的口袋,可見人品低劣。
我定要將你這行為宣揚的滿江湖都知道,讓大家都知道你蕭十一郎比街面上的小偷都不如。”
聲音清朗,明明感覺很遠,但卻清晰的響在蕭十一郎的耳邊,可見說話之人內力深厚,絕非泛泛之輩。
蕭十一郎心頭一震,而嘴角卻下意識的一哂。
但是他卻並沒有停下來理論的意思,甚至巴不得對方這樣想。
所以他腳下一點,身形起飛,同時對著身後擺了擺手,“我本來就是個大盜,可惜這家沒什麼油水,待我去別家看看,偷幾兩銀子去喝酒。”
下一刻,蕭十一郎就聽到了另一聲輕喝,“蕭十一郎!”
身在半空的蕭十一郎差點扭了腰,身形一側,在旁邊的樹上一踩,整個人便調轉了方向,又原路飛了回來。
“風四娘?”
“蕭十一郎,你就是個大笨蛋!”
又回到牆頭的蕭十一郎滿腦袋問號,但還是笑道,“風四娘呀風四娘,幾年不見,你還是這麼口無遮攔,再這樣下去,除了我之外誰還敢娶……咳咳,去得罪你?”
蕭十一郎本想和風四娘開個玩笑,突然想到還有其他人在場,硬生生的將玩笑收了回去,翻身在牆頭站定。
只不過蕭十一郎雖然把話收了回去,但他話裡的意思,卻已經表露無疑。
“蕭十一郎,你就是個大混蛋!”風四孃的聲音充滿著氣急敗壞,“我告訴伱,想娶老孃的人多了去了,能從洛陽排到長安去,你信不信?”
“不信。”
風四娘既然自己說了,蕭十一郎也就不客氣了,他知道跟著風四娘來的應該也是朋友,於是調侃道,“你能找到一個就可以燒香拜佛了,問題是誰敢?”
“我,我敢!不,我願……願意……”
又一個方正厚實的聲音響起,但不同於第一個聲音的底氣十足,這個聲音卻越說越小,說到最後一個“意”字時,幾乎已經聽而不聞。
但蕭十一郎還是吃了一驚,循聲望去,注視著隔壁小院的一處房頂,調侃笑道,“你敢娶那個女妖怪,不怕她半夜逃出洞房玩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