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師太攤手指了指院門,道:“皇后娘娘,請進吧。”
皇后有點害怕,畢竟她可是一國之後,平時不管去哪身邊都跟著人,如今在這寺廟之中,他豈敢單人進入一個幽深小院,便問道:“本宮可以帶人進去嗎?”
了因搖了搖頭,道:“長孫大人說了,要請人,首先便要有誠意,只可皇后一人進去。”
皇后聞言無奈點了點頭,道:“好,本宮一人進去便是。”她說罷長吸了一口氣,抬步走進了院中。
院子不大,但也不小,院中有三間房,兩間朝西,一間朝南,朝南的那間房前,一個頭發散亂的女子正坐在井邊的木盆前,浣洗衣物,洗得很認真,居然沒有發現王皇后到來。
王皇后走到近前,那女子還在熟練無比地搓洗著衣物,王皇后仔細一看,這洗的竟是嬰兒用的尿布,而且還是明黃色的,而那個洗尿布的女子,身上衣服還算名貴,但卻無甚貴重首飾,頭髮不長,散亂在那裡,有點像未來世界的齊耳短髮。
武媚娘是從懷孕的時候開始蓄髮的,十個月的時間,頭髮能長這麼長已然不錯了。
皇后站在那裡靜靜地望著眼前這個女子,她基本可以確定,這個女子就是武媚娘,同時,她也心生感慨,同樣是皇帝的女人,自己養尊處優,而這武媚娘竟然被關在這深山寒寺的一個小院子裡,每日晨鐘暮鼓,吃齋唸佛,還自己做雜活,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王皇后終於忍不住叫了聲:“武媚娘?”略帶詢問的語氣。
武媚娘聞言一驚,顯然是被忽然出現的聲音嚇到了,抬起頭來,看到皇后一身華貴的打扮,趕忙跪伏在地,驚惶道:“武媚娘參見皇后娘娘!”
皇后聞言訝問:“你怎知我是皇后?你見過我?”
武媚娘頭都不敢抬,答道:“皇后娘娘當年來感業寺的時候,媚娘偷偷瞧過皇后一眼,似皇后這般天人之姿,無論誰看過一眼,都不會忘記的。”
皇后聞言心中那叫一個開心,這馬匹拍的,完全是不留任何痕跡呀,女人只要被誇漂亮啊,心情就好,不管是由男人誇還是女人誇。
“起來吧。”皇后彎腰拉住武媚孃的胳膊,將她拉得站起來,武媚娘趕忙諾諾連聲,“多謝皇后娘娘,多謝皇后娘娘。”
皇后仔細盯著武媚孃的臉看了片刻,果然發現武媚娘雖然生得媚態萬千,終究也難敵歲月濁蝕,眼角之處已開始出現絲絲皺紋,雖然不太明顯,但若是笑起來的話,一定是可以看得清楚的,此刻武媚孃的臉上,盡是惶恐之色。
“你今年……多大了?”皇后很隨和地問。
“回皇后娘娘的話,媚娘今年二十七了。”武媚娘低垂著頭回答,從始至終表現得敬畏而又惶恐,她可是影后一般的人物,這點偽裝對她來說簡直是小兒科。
皇后點了點頭,看到木盆中的尿布,問道:“你在洗什麼?尿布?”
“回娘娘,是的。”
皇后向前兩步,走到木盆邊,盯著木盆裡的尿布看了兩眼,然後回頭看向武媚娘,武媚娘那個緊張呀,兩條腿都在發顫。
皇后自以為自己看人眼力很可以,從武媚孃的表現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個膽小的人,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接下來,就該進一步地試探了。
皇后指著木盆裡的尿布,道:“明黃色的尿布,你的孩子用這樣的尿布?”
武媚娘聞言直接撲通一聲跪伏在地,哭著叫起來:“皇后娘娘恕罪,媚娘罪該萬死,皇后娘娘恕罪……”
王皇后旋身直對著她,問道:“你有何罪,自己道來。”
武媚娘緩緩直起身子,兩眼含淚道:“媚孃的兩個孩子……都是與皇上所生。”
王皇后聞言挑了挑眉,冷冷道:“這個本宮早就知道了。”
“啊?”武媚娘聞言一愣,抬袖拭去眼淚訝問,“娘娘您……早就知道了?”
這時,東廂屋脊上露出半個腦袋,朝這邊觀看,此人正是李浩,李浩看到武媚孃的表演,搖頭咋舌:“嘖嘖嘖……這演技,眼淚說來就來,收放自如,表情到位,演技走心,一點都不浮誇,不拿小金人完全沒天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