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雨夜,雷聲轟鳴,粗大的閃電成片的劈下,似蒼穹咆哮,天降神罰。
忐忑的我早早睡下,即使在睡夢中被雷電劈成飛灰,也好過對下一刻未知的恐懼。
熟睡中的我被大黃的叫聲喚醒,我是多麼不想醒來,可我卻聽懂了大黃叫聲中的示警,村裡來了陌生人。
我很驚訝,自我記事起,村子裡從來沒有來過外人。
我披上雨具帶上斗笠走出了屋子。
村外站著兩人一男一女,兩步外倒著一頭巨大的青牛,此時青牛呼吸劇烈,雙眼外突的厲害,顯然是活不成了。
男子傷勢很重,腹部被破開了個血洞,一直在往外流著血,我能看見他肚子裡的腸子。
男子手中拿著一把血色大刀,長兩米有餘,刀刃翻卷殘破不堪,刀身卻有紅光閃現,似血液流轉。
女子蒙著面紗看不清容貌,挺著隆起的肚子,顯然是有了身孕。
血水混雜著雨水,順著修長的中指,沁入華美的綢子中,染紅了大片衣裙。
暴雨沒有掩蓋住兩人身上的血氣,夾雜著雨水的溼氣,吸進了我的鼻子。
我通體發寒,牙齒不受控制的打顫,我問他們是誰,來這裡幹什麼。
男子凝視著我,說他們被人追殺,要在村中養傷。
我沒有答話,低頭避開他的目光,來掩飾我內心的恐懼。
男子看出我心中的顧忌,告訴我,不會有人能追到這裡,不等我開口回答,男子就攙扶著蒙面女子,朝屋內走來,我識趣的讓開門口,讓他們進了內屋,我知道他們是來是走,都不是我能控制的,與我說事,只是告知一聲,並不是徵求我的意見和想法。
從此兩人就在村子裡住下,男子傷好後雙手齊揮,樹木倒飛而起山石炸裂,轉眼間就建成兩座石屋。如此手段全村老少納頭變拜,跪了一地口稱上仙,當然其中也包括我。
三個月後女子生下一名男嬰,取名叫了月夜。
男子告訴我他叫鐵虎,女子叫南宮茹,我們的村子歸屬於夜狼國。
從此鐵虎開始教村子裡的男丁修真,又娶了村子裡木匠家的閨女,一年後也產下一名男丁,取名叫了鐵牛。
同一年的下半年,村內又先後產下兩個男丁,李火丁是我的孫子,劉明盛是劉獵戶家的孩子。
四個孩子是村子裡僅有的幾個小輩,鐵虎非常寵溺幾個孩子,孩子們的奢求他都會盡力的滿足。自從村裡的青壯跟隨鐵虎修真後,個個實力大漲,原本貧窮的村子,漸漸富裕起來,村民不會在為吃食擔憂,一切都看似那麼美好。
三年前的一天,鐵虎離開了村子不知去向,等他再次歸來已是半年後,這次他傷的比十年前還重,精神恍惚口中還唸唸有詞,額頭的左側還被烙上了一個犬字。
南宮茹將鐵虎帶走照料,傷好之後鐵虎用白布罩住了額頭,從此性情大變,對待幾個小傢伙更是苛刻嚴厲,一改往日的寵溺。
他開始不滿足村裡的現狀,開始帶著村裡的男丁們,捕殺妖獸爭奪靈寶,可憐我的二兒子,就是去年死在妖獸口中。
鐵虎並沒有安慰我,他卻告訴我,有時候死亡更是一種解脫。我感到很不安,對未來的不安。。。。
“父親我回來了!”身披皮甲的中年男子打斷了村長的思緒。
村長慈祥的開口說道:“哦,是炎兒回來了,一切可還順利?你娘已經做好了吃食,先進屋吃了午飯在說吧。”
來人正是村長的大兒子李炎男,火娃子的父親。
李炎男恭敬的說道:“爹孩兒一切順利,情況緊急。我先將情報告知大統領,在回家探望您二老。”
說完李炎男急匆匆的朝村西頭走去,李炎男口中大統領自然就是鐵虎。
鐵虎要求村裡的人,都這樣稱呼他。
看著越走越急的兒子,村長無奈的嘆了口氣,“老天保佑,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不要再讓炎男出事,我不想修什麼真,只想全村平安,回到村子以前的模樣。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村長不停的祈禱著。
李炎男站在門口恭敬抱拳道:“統領大人我回來了。”
門無風自開,李炎男抬腳進了屋子。看到屋內被強行禁錮住的月夜,李炎男嘿嘿笑了笑走進了內屋。
李炎男進屋在書案前站定,抱了抱拳微微躬身:“大統領!李炎男前來複命。”
鐵虎平淡的開口嗯了一聲:“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