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轟轟天暗地沉,聲震震魂飛魄散。
從來沒有過哪一次,一句簡單的話語,輕飄飄的應劫二字,就讓不朽之王為之而變色,為之而顫動,擔憂,甚至有了一絲真切的恐懼。
以往,他們高高在上,俯瞰紀元更迭,大世輪迴,不朽不滅,縱是戰死也無懼,但今日,他們動搖了,因為見到比戰死還要淒涼的下場,永世為奴,被人榨取!
十二尊王者戰魂,其中還有一位是巨頭昆諦所化,甚至淪為了打手與備用能源,失去了原本傲視天下的風姿,何其可悲,若是如此,他們寧願戰死來的實在!
“滿座皆王,竟無一人敢上前!
難道立在原地,要以目光與我交手嗎?”
李昱嗤笑,滿頭長髮燦燦,眉心刻著天紋,流動出懾人的力量,帶著大道氣息,目中竟真的有劫光炸響,直接讓不朽之王閉上了雙眼,低吼後退,意志被衝擊。
這個時候,仙龜甲片發光,伴著混沌氣,在那裡沉浮,隨後哧的一聲飛出一塊甲片,選中了另一位不朽之王,名為鄔啼,一頭紫發飄搖,御使長刀,此刻被呼應,也不禁色變。
“鄔啼道友!”
周遭有不朽之王低語,滿是擔憂,這近乎就是必敗的局面,雖不會死,但也比死了還要慘得多。
“不必了,吾去也!”
不朽之王鄔啼閉目又睜開,心神再度陷入古井不波的狀態,持刀落到混沌海域上,沒有任何拖沓,直接一刀劈來,動用了至強祖術,萬物皆分,萬物皆崩,在刀鋒前碎裂。
“天地未開前,便存無量劫.”
李昱沒有操矛,也不曾捏法印,只是悠悠開口,很平靜,沒有喜怒哀樂,很平淡,像是在誦經。
下一刻,轟隆一聲,他彈指,整個天圖在虛空中綻放,化作一朵花,搖曳生姿。
那朵劫花很神奇,雖然含苞待放,看著柔弱,但是卻法則成片,在那裡霞光流轉,構建出一片紅塵大界,筆直迎向了劈來的刀鋒。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劫花所向,一切破碎的竟又重塑,仿若破滅中的生機,劫後的重生,與鄔啼祖術截然相反。
“劫花綻放,量劫開啟。”
也就在此時,李昱指節落下,那朵劫花霎時綻放,開天闢地,演繹眾生命運,構建出大道法域,有生靈在當中浮現,量劫推動開啟,滅度大千。
每一朵花瓣都流動混沌光彩,釋放出恐怖之力,直接震飛了刀鋒,讓不朽之王鄔啼一聲怪叫,倒翻了出去。
他探出雙手結法印阻擋,竟被震的口中咳血,踉蹌倒退,軀體不斷的顫抖,遭受了劇烈的大道衝擊,那朵天圖所化的劫花竟紮根在了他的肉身上,足足十二重戰魂鎮壓他的元神,瞬間落入頹勢。
“你再掙扎,反抗又能如何,雖有血性,但也只能在此留下悽豔的紅。劫運在我,量劫滾滾鎮壓而來時,無論是你,還是誰,一切都成糞土!
腐朽的土壤,以王血灌溉,大道孕養,亦可綻放鮮麗的花朵,可惜,你沒有欣賞的機會了。”
李昱緩緩向前,那朵劫花頓時旋轉,讓鄔啼王肉身四分五裂如碎鏡,僅有全新的血肉之花在綻放,以他的肉身為土壤生長盛開。
但可惜,他看不到了,元神被收納入了天圖中,熔鑄為第十三戰魂,唯有一隻大手幽幽探下,摘下了這朵血肉之花,緩緩捏到了面前,靜靜欣賞。
異域不朽之王們不禁握拳,這一幕實在讓人血脈噴張,心中有怒亦有恐,這像是一個無法戰勝的敵人,難道要去請不朽真祖降臨不成?
若是他們連這些事情都做不好,回去後恐怕也免不了責罰,進入神聖物質的牢籠中熬煉。
“花開花落,緣起緣滅,這便是··劫,你們的劫,我為劫。”
李昱抬手一拂,霎時狂風吹卷,晶瑩的血肉之花散落,隨風而起,飄蕩到了異域諸王面前,花瓣四落,每一片都有不朽之王隕落的場景在呈現。
這已是隕落在雷帝手中的第三位不朽之王,但他卻沒有停手的意思,氣息不見衰弱,反倒越來越強,只張口往那天圖中一吸,頓時十三股王者精氣反哺而來,讓他恢復巔峰。
“下一朵花,於誰人綻放?”
李昱緩緩催動仙龜甲片,目光中帶著淡漠與憂鬱,好似真的只是在尋求美,欣賞自然一般,愛而不得,但這卻是建立在血淋淋的基礎上,讓人不寒而慄。
“他究竟想戰到什麼時候,真要一人戰遍諸王不成!”
“瘋子!”
此刻,就連不朽之王們也心中劇烈跳動起來,忍不住斥罵,這委實有些心驚肉跳了,渡成王劫時都不曾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而很快,這枚甲片落下,竟是落到了一位不朽巨頭的身上,見到這一幕他們心中微微安定,但又很快緊張起來,這位巨頭一直在閉關,修為與戰力顯然是不如昆諦的。
不知可能有逃脫生還之機?
“你在害怕什麼,天劫雖為毀滅,但卻留有一線生機造化,正如我對不朽之王從不下殺手,這便是踐行大道,而你們卻懵懂無知,冠以魔名,真是可悲。”
李昱搖頭邁步,面露慈悲,但眸光卻狠戾非常,殺殺生生無慈悲,生生殺殺循天理。
“謬論!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