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地契在手,建好房子,就相當於自己獨立落戶,自成一個村落了,就可以不再受制於原先的村落,也不會再是某個村落的棄子了!
從林獸口中逃生後依然是無依無靠的棄子,被抓處死那就是該死;從林獸口中逃生後能有自己的戶籍,自成村落,那就是蒼天護佑,命中顯貴。這規則人人都知,但卻幾乎沒有人能做到。棄子,人人可恨人人可殺,毫無背景毫無錢財!
一開始追月也只是想有個地契做個房子,直到這次和祖父他們交流才得知,原來有自己房子的人是算自成村落的,可以接納別人一起居住,成為村長。
村長是男是女年齡多大這個倒是沒有律法規定,只要有能力擁有自己的領地就可以了,唯一要求的是轉贈的必須要贈予方認可並且受贈人親自去衙門登記備案,並且需要畫下畫像存檔,自然地成為一村之長。
所以這算是亂打亂著了。葉青自然也清楚這一點,但卻從不認為一個六歲的小女孩能憑身上的一兩千兩成為一村之長,而且地契的範圍遠遠不夠成立村落。所以也就任由她,只要幫她保住這個山頭,從此不再受制於原村落就行。
郝先義和追月各帶上兩把小刀防身,出門小心翼翼地去了山林附近的官道上,那個之前夜二去縣城等鏢局車的地方。
每天中午左右在同古山脈附近的官道上會有一到兩趟鏢局的車經過,他們一次跑十多輛車的貨和人,每倆車都配了鏢師守護。為保證隨車的客主的安全,車身都是鐵皮製成的,連視窗都沒有,只有細小的一些小洞,坐在裡面的悶熱難受可想而知,但這是行走在林獸出沒無常的山脈間最安全的方式了。
追月和郝先義在去官道的路上險些被林獸發現,兩人到了官道後,只能爬到樹尖上等待,在樹上也不敢發出聲響。在等的期間,林子下經過了三批林獸群,為避免被林獸發現,兩人都緊緊閉著眼睛和呼吸,只耳朵去聽它們的動靜,一直到它們走遠了才敢順暢地呼吸。
追月和郝先義等到的是千山鏢局的車隊,有五輛鐵皮車裝人,五輛載貨車,隨行有三十個鏢師。坐車的規矩是不論大人小孩,一律一人二兩銀子,給銀子就給上車。一輛車往往要坐十個人,甚至十幾個人。人全都是坐在車內地板上,沒有凳子,儘可能的塞人,只要是不滿十四歲的都不分男女擠在一起,滿十四歲的男的就得在另外的車子。
當追月和郝先義攔車的時候,剛好只剩最後一輛車還有一點位置。那個位置追月坐的話還有空一點,但郝先義坐的話剛好就再塞不下了。鏢局的人以為他們兩個是兄妹,直接把追月往郝先義身上一扔,讓他抱著追月坐,就把門給關上了。
車裡人太多,動起來的時候難免更加擁擠搖晃。郝先義很是尬尷,但也只能緊緊地抱住護著追月,免得她被撞或摔倒。
車裡有十二個人,除了郝先義外還有兩個七八歲的小男童,其他的都是女子。有一個看起來是某個家族的貴夫人的樣子,穿著素淨,卻端莊雅潔,旁邊還有四個丫環緊緊地護著,有兩個看起來很是幹練有神,應該是有武藝在身的。
另外三人應該是兩個小男童的家裡人,都是女的,也都護著自己的人。這家人應該是某個村落的,身上都不太乾淨,衣服傳得很不搭,身上還都有一股難聞的味道飄散到整個車廂。
追月兩人雖然也是小孩,但卻全身乾淨整潔,臉蛋白淨,身上也沒有汗臭味,很像是某家的公子小姐。這讓車上的田夫人頗有好感,那個位子也是她讓丫環們擠擠才擠出來的。
車廂中很悶熱,車子走得又快又顛簸,每個人都盡力維持住自己的身體,免得摔碰到,很快,追月和郝先義都熱得全身流汗。
追月拿出自己帶的水喝了起來,又餵了喂一直抱住自己不敢撒手的郝先義,喝著追月剛喝過的水,郝先義臉更紅了。
這水追月還一共有三竹筒,怕在車上會內急,所以也只是隨便喝兩口潤潤喉解解渴,不敢喝多。就在追月把水要放起來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吞嚥聲,追月尋著聲音看過去,原來是那兩個比她大一些的小孩滿頭大汗又口唇乾裂渴望地看著她手裡的水,還有他們的家人也是,看來他們沒有水了。
就在追月想把手裡的水遞給他們的時候,突然旁邊的一個梳著辮子的清秀丫環祈求道:“小姑娘,能麻煩您分給我們一些水嗎?我們都快一天沒喝水了。”
這次也是她們第一次陪夫人出遠門,身上的水準備的不多,加上人多,水很快就喝完了,沒想到為了趕路和躲避林獸,半路根本不給下車,她們做丫環的渴渴就忍了,可夫人肚子裡可還剛懷有身孕,這都趕了一天一夜的路了,沒吃沒喝的,真夠受罪的。
沒想到車上的人都沒水了,可是追月帶的水也不多,心裡擔心不知道縣城還有多遠,這水他們兩個人都不知道夠不夠喝。
看到追月猶豫,郝先義輕輕說道:“縣城應該大半天就能到了,給她們吧。”
能做好事,追月心裡也高興,連忙把手中的水遞給了開口的那個姐姐。可人家還沒拿到,追月又迅速收了回去,有些武藝的田禾以為追月故意逗她正想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