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她以前是講過一次的,只是大概她自己忘記了,林軒笑了笑沒有接話。
“你知道我上次有這樣的經歷,是什麼時候嗎?”
姜雅的目光忽然變得飄忽起來,她在看著林軒,可目光空洞,不知想到了什麼,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幽幽地道:“我跟沈鶴從學生時代相戀,為了跟他結婚,留在國外,我差點跟家裡反目,可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偶然間回想起這一路經歷的時候,忽然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不認得他了。”
她的話語明顯不如以往那般條理分明,有些混亂,“他不是陪我一路走來,我深愛著可以託付一生的那個人了。”
林軒默然無語,卻再次想起了沈鶴曾說過的話,他似乎至今對後媽仍有情義的,那麼他們兩個人之間,到底是怎樣走到現在這樣的局面的呢?
去年在老家小樹林裡,小妮子曾說過,沈鶴與姜雅離婚的緣故是他出軌,但現在看起來,那似乎並不是事實真相。
而沈鶴又曾說哪怕是對至親,也不能提起「宿慧」的事情,會不會與此有關?
姜雅剛剛的話語再次迴響在耳邊:“他不是陪我一路走來,我深愛著可以託付一生的那個人了。”
他不是他了。
同一個人的兩世,是一個人嗎?
這種大概能夠上升到哲學層次的問題林軒沒有心思去研究,他比較務實,只關心姜雅到底要說什麼。
姜雅說罷之後,沉默了許久,隨後輕輕舒了一口氣,盯著林軒的眼睛一字字地問道:“小軒,你認真地回答我一個問題。”
林軒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與眼神,略微露出些許疑惑,問道:“您說。”
“你跟沈鶴有著同樣的經歷嗎?”姜雅說話時,目光一直盯著林軒。
林軒怔了怔,“您指什麼?”
姜雅問:“你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林軒苦笑道:“您總不會是指離婚經歷吧?”
姜雅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兩三秒鐘,才嘆了口氣,道:“沒事,媽有些想多了,行了,你跟淺淺難得有時間見面,不用因為我跟你爸就這樣拘謹,我知道你們兩個都懂得分寸。”
林軒乾笑兩聲,有些尷尬地道:“沒事,沒事,我陪您聊聊天,再說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她那性子,我把她吵醒了,她能生我一天的氣。”
姜雅笑了笑,也不催林軒去找姜淺予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你們隊裡的那個女孩子叫什麼來著?”
“您是說江映雪?”
“好像是叫這個名字,對了,之前還有個,是叫許清如對吧?”
“呃,您忽然問這個幹嘛?”
“沒什麼,這不是閒聊嘛。”
“不是……媽,媽,那個,中午睡久了容易頭暈,而且還影響晚上睡眠,您先坐回,我去叫淺淺起床,她經常中午睡久了晚上就不困……”
“她經常這樣嗎?”
“對啊,而且她一睡不著就給我發訊息,不過還好我們倆時差不一樣,我這邊剛好白天,可以哄哄她。”
“沒事,她才剛睡著,再睡一會兒沒事,再說你不是怕她有起床氣嗎?”
“那也該喊也得喊啊對不對,我受點氣沒事,早習慣了。”
“等會我去喊她,你就在這坐著,陪我說說話。”
“呃……那您說,其實我最喜歡陪您說話,真的。”
“我聽淺淺說,你們去年暑假回老家的時候,在火車上遇見一個女孩子,跟她還一個學校的,見你一面就喜歡你喜歡的不行,真有這事嘛?”
“不是,不是,媽您聽我說……當然是假的啊,淺淺瞎扯呢,您看我像是能讓人女孩子倒追的樣子嗎?她說的那個女孩子叫顏菲菲,喜歡我一個同學,就是趙涵的男朋友,叫鄒悳,跟我一個宿舍,去年暑假我們幾個一塊出去玩過,您還有印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