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動,火竄;翼收,火聚。
昨夜凝冰的水或蒸發或流落,百鍊書院水景重現以往秀麗,獨孤一的心卻可喜可憂。晨曦已不可能像曾經那般出現,它已與弒神火結合銳變成了逐夢之翼,尚在不斷融合之中,就在他的體內。
“方前輩,就因為它不好看而切了,是不是有些衝動?”獨孤一飄落方修竹面前,作笑而語。
方修竹輕搭獨孤一肩頭,打量的目光中略帶微笑,正聲問道:“理論上似乎是那樣,不過你捨不得吧?”
“哈哈!其實在我問你的時候,心中已有了答案。也許它現在不得你心,但我會繼續努力,說不定會有變好的那一天。”獨孤一自勉於心,朗聲笑語。
方修竹回以鼓勵的目光,擲地有聲說道:“既已選擇,確實沒理由就此放棄,即使結果仍是不盡如人意,至少可以肯定自己行不行。”
“你們說呢?”
一聲慷慨激昂,蕩徹一片荒涼。
“我們一起殺回去!”
回應鏗鏘有力,眼中盡載堅毅。
妖患集結忽起進犯,守軍不敵節節敗撤,防線告破,邊境淪落。退路轉身便是,苟且或可偷活,只是他日他處,只怕獨自垂淚,遙望故鄉明月。
莊正浩曾是璃國一隊率,可惜國土被洛國夥同大將軍柳鴻雲以過萬平民百姓的生命要挾,國君花御泉被迫讓位,在餘部保護下奔走頤天城。而後柳鴻雲繼位不久,國土便被洛國安平王謀奪。
莊正浩悲而與同鄉部下解甲歸田,躬耕隴畝,成家養家。如今他兒子莊尚剛十歲,一家三口本安居一隅,歡樂常在,不曾想卻要遭無家可歸之罪。
“父親,我也要跟你們一起舉器禦敵,守衛家國!”莊尚攥緊拳頭,堅定的看向站在眾人之前振振有辭的父親莊正浩。
“好!很好!沃螳臂當車又如何?以我血沃故土,以我肉壯山河!我們就此殺回去,身死無悔!”
訣別不需言語,他她的心早已想通在初遇時,相融在深處中;莊正浩的微笑,他妻子看得懂;她妻子的眼神,莊正浩讀得明。
“父親!”莊尚一聲呼喊。
他被母親的懷抱拒絕前行,與父親分別在他的笑撫後。父親的身影已漸行漸遠,母親的身體卻愈發顫抖,他突然渴望父親不要走,或者再回首。
莊正浩聞聲回首一望,淚上心頭。他看到莊尚伸著手,張著掌,似乎想要捉住他;而妻子見他回首,想要笑,卻無法支起臉上的肉,因為淌過臉的淚太重。
“再見!勿念!”莊正浩心中默語,微微點頭笑應,艱難正身繼續走;他忽然覺得自己的雙腳有點沉,腳下的泥土有地黏。
頤天城,葬花都。
花御泉金冠玉帶,白衣紫袍,隻身信步後宮,沿著兩側滿栽漫羅的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