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擇言!這個名字所帶來的災難太多太多了。葉瑞凡已經不想再聽見有人如此叫他。
“你閉嘴!憑什麼李擇言犯下的錯,要有我來承擔!我只是個想救朋友,想救世界的良好少年,你們又憑什麼殺我朋友!”
“確實……”閻羅王滿身血汙地站起,“他確實不是李澤言。”
“不是又如何?這份力量本就不該被凡人所得。”那名道人又出口了。
“張雲說得極是。”
此聲一出,壓著葉瑞凡的五名道人竟是將他直接放了,跟著閻羅王一起,同時往聲音來處一拜。
葉瑞凡趁著身上束縛消失的瞬間,再提夢之刃,還想動手!
哪知這回,竟沒一人理他。似乎是斷定葉瑞凡已經沒有威脅了一般,任由著他將夢之刃高高舉起。閻羅顯然是意識到了,猛地回頭看向了他。
閻羅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怨氣,反而是有一絲憐憫,用著關切而又嚴厲的聲音說道:“酆都大帝在此,不可造次!”
葉瑞凡一愣,但想起季風和莫莫的慘狀,身心終究是被複仇的怒火所覆蓋。那隻手還是揮了下去。
就在他將要把閻羅一分為二的關鍵時刻,身子居然定住了。緊跟著,九道身影忽然在身邊顯現。
只聽空中一陣珠玉碰撞之聲。葉瑞凡見視野頂端突然出現了自己的血條,一個不斷下降的血條。
他曾也受過傷,但從來就只微微降那麼一小格,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幾百萬的血量,如被一直無形的手,抹下去一般。從綠至黃,從黃到紅,跟著歸零。
期間竟連一秒都不到。
剎那間,葉瑞凡的眼中也失去了光彩,倒在了地上。
此時,十殿閻王,五方鬼帝一齊向著浮在半空的那名巨人拱手下襬。
“拜見酆都大帝。”
那龐大的身子漸漸落下,站在了被斜劈而開的迷魂殿當中。身子一正,冕冠上十二旒瞬間停止了晃動,宛如泰山般矗立在前。
“閻羅,這名少年正如你所說,並非李擇言嗎?”
閻羅王恭敬站起,回稟道;“若是李擇言在此,今日恐怕不會就此收場。”
東方鬼帝,治桃止山的蔡荼也道:“此人身法一般,但也不知是出於色心還是正氣。於鬼門關之時,踩斷大桃木一根,後又以自身為墊,掌託二女,其捨己為人之心,絕非是李擇言所能有。”
“既然如此,其中關竅便不是我等且能洞悉的。不過,人既在此,該當如何處置,諸君可有主張?”酆都大帝始終眯著雙眼,說話是仍舊威嚴赫赫,令人心生敬畏。
北方鬼帝,羅酆山張雲言道:“此人縱使並非李擇言,卻也與李擇言相似至極。凡人擁有此等力量已是逆天而行,若不在此刻一了百了,恐怕放龍入海,後患無窮。”
“將他丟入虛空嗎?”
酆都大帝話音一落,幾名閻王竟是悚然一動,顯然是有不同意見。
一名連鬃長髯的老者先行反對道:“李擇言一生殺人無數,臣作為平等王本不應替他求情。但自他一日破佛身結界,出僧身血之後,便再無劣跡。想必此中有所隱情,若我等因往日之怨,加以無辜之人,這幽冥地府今後何來公平、平等可言?”
“此事我可作證。”說話的乃是監理六道輪迴的輪轉王,“當日他義憤之舉,冥冥中為六道寺的天門小僧渡過一場大劫。若當時乃是李擇言在場,恐怕天門非但因大過而修為盡毀,還要在此苦修多年才可再世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