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煙藏海島,淡霧照膠州。地壯田橫氣,雲凝日月悠。
琴島以古代漁村而得名,地處華夏的華東區域沿海位置,三面環海一面臨山,是國家旅遊文化名城、華夏道教發祥地之一 ,是東山省的經濟中心,東北亞國際航運樞紐 ,是新亞歐大陸橋經濟走廊主要節點城市。作為東山省的經濟中心,近些年琴島變得格外熱鬧繁盛。
倉口位臨琴島的後海,抗戰期間是重要的碼頭,貨物集散地,所以取名倉口。在世界排名前列的跨海大橋的東端就修建於此,全長三十六點四八公里,橫跨整個港灣。海鷗在海岸與大橋間自由的飛翔,每逢退潮,趕海的百姓熙熙攘攘。
作為城市北部的老工業區,隨著對環境保護的逐漸重視,眾多工廠基本已經搬遷完畢,只剩下祥和安定的住宅群和相關配套的商業機構及服務、娛樂場所。街頭巷尾偶爾跑過幾條寵物狗,在茂盛的枝頭上鳥兒在嘰嘰喳喳、蹦蹦跳跳。
沿著後海海岸往東延伸,是一大片鱗次櫛比的新建封閉式小高層與縱橫交錯的開放式老社群。繼續往東眺望,一座開放式的城市公園坐落在樓群與車水馬龍中。公園傍水而建,一條天然的水渠縱穿公園,彷彿是一條玉帶,水流最終匯聚到波光粼粼的人工湖中,然後流入地下河向大海湧去。
人們在散步中飽覽水色與植被,樹木花草生長的井然有序,茂盛的樹木,低垂的花枝,綻開一片片的綠意。穿過這片綠意是秀麗的假山與怪石,孩子們在兒童樂園中嬉戲打鬧。
這一天風和日麗,公園內人工湖旁邊的涼亭內正坐著一個青年,面容英挺,身材高大健壯,正目不轉睛的望著水面發呆,正是夢醒的費揚。
只聽見他嘆了口氣,雙手揉了揉眼自言自語的小聲說道:“陳摶老祖一夢八百年,那麼我呢?是平行宇宙?還是夢醒還魂?或者是純粹做了個白日夢?夢中人到中年,可夢也太真實了點,太長了點。”
“今後呢?下一步生活的方向是什麼。沿著原來的軌跡重來一遍人生?”
費揚伸出右手,掰著手指一條條梳理頭緒:“老爹是企業內退的全科醫生,現在社群診所打工掙得還不少,自然不用我擔心,再當十年頂樑柱沒有問題。老媽普通工人退休早,目前也算是領“國家津貼”的人了,呵…退休生活算得上豐富多彩。”
“不管了,至少我還是我,腦袋裡多了二十年的經歷,多了二十年的學識和本事,也是天大的好事了,自然還是繼續過該過的生活,或許有了腦海中的這些不凡,今後也能走出不凡的路,加油吧,自己。”
費揚暗自盤算道:“二十年的人生閱歷、二十年的工作創業經歷、二十年的學問、二十年的功夫,這些已經是老天給的大禮了,得好好利用起來。”
啪!費揚一拍自己的腦門:“不對,功夫不能算二十年,算十年吧,只有腦袋裡的東西是不夠的,功夫需要內外兼修融合,還得慢慢打熬,現在只能算個初窺門徑的三流武者。”
提到練拳,不由想到眼下被燕京散打隊辭退回家的事,費揚不由的煩躁起來:“屁大點事,不就是視力差點麼,現在各行各業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無奈就這麼被隊裡開除了。”
費揚從石凳上站起身來,拍怕衣服上的灰塵,抬腿繞出涼亭。抬頭看看天色尚早,扭頭沿著公園一側的石板路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去,邊走邊胡思亂想。
此時的費揚正處在人生的一個小低谷。被專業運動隊土頭灰臉的辭退回來,在父母那裡還沒什麼,但是遇到親朋好友左鄰右舍被拽住刨根問底的時候實在是顏面無光。
按照原本的軌跡,費揚高考失利,不是學習的料,託關係走後門進入專業散打隊。即使出不了什麼顯著成績,退役後依照慣例,根據運動員自身的學歷和文化水平不同,可以選擇不同等級的體育學院,讀大學本科或者專科。
等到大學畢業,根據所學專業不同,隊裡再幫忙找找門路,選擇當個體育老師、體育記者或者運動隊隊醫啥的,這輩子也就吃喝不愁了。
話說回來,雖然自己的體育生涯被結束了,可是這小兩年的專業隊訓練可不是鬧著玩的,費揚的武術根基在這一年半還多的時間裡被夯實的無比牢固。
在這個年代,職業搏擊還沒有興起,各省市的專業散打隊可以說是代表了此時國內武術搏擊的最高水平。
在專業隊裡的訓練,女運動員當男運動員練,男運動員當牲口練,一天三練,週末單休。一天訓練結束,要多酸爽有多酸爽,回宿舍躺床上,半點都不想動。如果某天教練員加大訓練量,訓練結束後每人發點水果都提不住。如果單手提著,可能立馬就掉地上了,得雙手哆哆嗦嗦的捧著回去。
早上起床來個五公里,然後拉伸韌帶。早飯短暫的休息後,上午開始力量和基礎素質訓練,一百個俯臥撐、一百個仰臥起坐、一百個俯臥挺身、一百個蛙跳,算是做做熱身。然後開始基礎拳法、基礎腿法空擊,或者各自打沙袋,再或者步法訓練。下午午睡結束後,互相引靶訓練,或者帶護具對抗。
根據訓練大綱,某些階段還會進行專項訓練。比如專門的力量訓練,或者帶上拳套互為對手擊打腹部練習抗擊打能力,或者為了放鬆身心全隊踢一場功夫足球,教練總能花樣百出。
最令人頭疼的是練萬米跑拉體能,全隊呼哧呼哧猛跑,前邊小級別的還算呼吸勻稱,後邊大級別的直喘粗氣。最氣人的是教練騎一輛女式腳踏車,在路邊順手摺一根樹枝拿著,跑的慢的會被獎勵幾下。跑完後,最後幾名會被懲罰,懲罰的內容是再加幾組往返衝刺,做完衝刺,被罰的幾人真的差不多要口吐白沫了。
集體宿舍,集體食堂,全部都是免費的。吃飯不限量,唯一限量的是早餐的雞蛋,每間宿舍得派專人去食堂蹲點,不然會被別的宿舍的把雞蛋順走。各路人馬取回各自限量的煮雞蛋,然後再洗臉刷牙,口裡揣著各自的雞蛋去食堂吃早飯
雖說這就相當於工作上班了,但是平時補貼很少。當有正式比賽時,贏了的可以發千把塊,輸了的也就幾百吧。沒錢的感覺太難受了,自然有人出去找來了門路 ——在夜場打黑拳。
對手不同,贏一場至少能拿四位數起步,多的甚至到五位數,輸了也有幾百塊補助,如果託人在場外下注,得到的會更多,雖說錢不是正路來的,費揚的小金庫也積累了些財富。
總之這小兩年能挺下來,費揚也是特別佩服自己,換回來的是一副鐵打的身軀和精純的散手搏擊技術,最後還有一身的傷痛。
想到這裡,費揚又呵呵傻笑起來,既然又重來了一次,自己要珍惜啊,這多出來的幾十年的閱歷和經驗可不是誰都有的,今後的人生目標要好好打算一下。
這叫什麼,這叫笨鳥先飛,笨獸先跳,早起的鳥有蟲吃,囫圇吞棗的牛再重新嚼一嚼肚子裡的草。
至於今後的生活,爹不還是那個爹,娘不還是那個娘麼,老婆還在唸書,她也跑不了。
褲兜裡的手機叮鈴鈴的響起來。“費揚,時間不早了,別在公園溜達了,快回家,準備吃飯了。”老媽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好的,知道了,我這就回去。”費揚輕聲道。
掛掉電話,呼吸著公園裡清新的空氣,費揚雜亂的思緒逐漸清晰起來。路過公園中心區域的一片濃綠和孩子們正在嬉鬧的兒童遊樂場,再往前走是大爺們鍛鍊的健身活動區域。大爺們圍繞健身器材站定,健身是次要的,聊天吹牛可絕對不能耽誤。
一路小跑穿過公園後門,費揚家所在的居民社群出現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