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冬站在衙門口,頭髮束起,臉上乾乾淨淨,被寒風吹的有些微紅,一雙新布靴在地上來回的蹭著,有些不太適應,穿著一身嶄新的衣衫,顯出一些貴氣,可自小帶出來的氣質卻是無法隱藏,凌冬儘量讓自己顯的自然一些。
衙門口的衙役拄著水火棍,問道:“這位公子您是來?”
衙役試探的問著,怕問錯了,萬一是個富家子弟和老爺有關係,自己擔不起。
踏上臺階,腿還有些顫,定了定心神說道:“我要報案。”
衙役正色道:“那不知您所為何事?”
想著之前安小寒給自己的方法,帶著一絲悲傷,說道:“爹孃被人所殺,唯獨我逃了出來。”
衙役一聽是人命案,讓出身後架在高處的大鼓,說道:“那請您擊鼓,待大人升堂我等再帶您進去。”
凌冬上前抽出鼓槌,在鼓面上重重的敲了一下。
“咚”的一聲,驚了衙門裡的差人們。
府督大人正飲茶中,聽得鼓聲,放下茶杯,撩袍起身呼衙役升堂。
待堂上大人坐好,師爺在旁,快壯皂衙役分作兩列,悶聲呼:威!武!
衙役帶著凌冬來到堂前,但這時凌冬身旁卻多了一人,那人一身華服,長髮微束,半張臉被面具遮掩,而露出的那半已可稱驚為天人,正是和安小寒一起來到浙水府的王蓮。
剛剛就在凌冬等著進衙門時,王蓮突然間出現,說自己是凌冬的朋友,並把凌冬拉到一邊說了些什麼,而後和凌冬一起來到堂前。
府督一聲驚堂木,問道:“堂下何人擊鼓?”
凌冬忍著跪下的衝動,低頭拱手道:“北徽府草民凌冬擊鼓。”
“北徽府人?所謂何事?”
“草民家中爹孃被賊人所殺,故來報案,請大人明察。”
府督皺眉問道:“北徽府之事為何來我浙水報案,難道北徽府督不查嗎?”
“只是因賊人現居浙水。”凌冬袖中的雙手,微微顫抖。
府督聽完是北徽府的事,有些不耐:“可知住在何處?”
“草民不知,但知他名叫安淮,且有畫像一張,還望大人貼告緝拿。”說著就把懷中的紙張掏了出來。
“呈上來。”府督讓堂下衙役接過給了師爺。
師爺看到畫像後,一驚,在府督耳邊說了幾句。
府督問道:“畫像何人所畫?”
“草民拙筆。”王蓮這時站了出來,氣度非凡。
“不知這位公子姓甚名誰,在何處高就?”府督竟是語氣有些親和。
王蓮向著大致是北方的方向微微施禮道:“草民黃言,尚且年少,高就不敢。蒙院長不棄,留我在參天院學習。”
府督放在案上的手一僵,臉上竟露出了些許笑意。說道:“年少有為,年少有為啊,不知你與此案有何關係啊?”
王蓮輕聲道:“路上偶遇這位公子,深感他遭遇悽慘,出些微薄之力罷了。”
府督點了點頭,揮手吩咐道:“拿著這畫像去城中尋找,並讓戶籍堂口查一查北徽府移居我府的人。”
捕頭應是,拿著畫像領著一班人馬出了堂口。
“多謝大人。”凌冬連忙跪下。
“職責而已,你二人先行退下吧,留下住所資訊,以便找到人後,通知你們堂前對峙。”府督又是一堂驚木,退堂,轉入後堂。
出了衙門,凌冬背後的冷汗已經快要凍上一般,抖了抖身子。
王蓮對他說:“再一次,你的任務就完成了,到時候你就可以和你弟弟們過上好日子了。”
凌冬想著那片金葉子,拼命點頭。
王蓮也不再理他,轉身離開了。
凌冬也往回走著,突然想到,剛剛那人明明是在衙門口才遇見的,怎麼像是知道所有事情一般,而且還知道他有弟弟,凌冬又冒出了一身冷汗,向著破房子的家跑去,細思極恐。
王蓮走在回客棧的路上,耳朵微動,聽著身後的動靜,細微的腳步聲停停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