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已然入冬,寒流從北域一路席捲,為四域添了一抹銀色。
而白玉京是沒有冬天的天河隔絕的不僅僅是外敵,也是天地的干涉。
但也許是為了融入人族,亦或許只是強者無聊打發時間。每年的冬季,白玉京都會人為降上一場大雪,一場很大的雪。
三十一重天,一座涼亭,一對父子,喝著茶,下著棋。
“問出什麼了嗎?”白帝聲音依舊很沉,認真地看著棋盤,思索著什麼。
“只知道是星界的人,第七戰時被送進來的。至於來的目的是什麼,受誰指派等關鍵記憶都被下了禁制封住了,連他自己也不記得。”白少宇恭敬回答道,同時落子,不動聲色地提了兩子。
“嗯。乾的不錯......”白帝眉頭微皺,棋局上自己已經落入下風,而且看樣子只會越來越被動。
沉吟半晌,緩緩起身,隨手便將棋盤抹去。
“您總是這樣,這已經是第四把了。輸一次又能有什麼大不了的。”白少宇很是無奈,每次當他佈局成型,稍稍佔據上風,準備收網時,白帝就會突然耍賴。
“哼!那是你自己實力不行。”
修士對弈不同於凡人,棋盤與棋子是由雙方領悟的道則組成,即是棋道上的博弈,也是道法上的廝殺。
因此與強者下棋往往能獲益匪淺,但要是對方想掀桌子,你也無可奈何,無關棋道一途,純粹是修為感悟上的差距。
“明天少主大典之後,天眼就交於你來管轄。但你要記住,接了這個位子就要擔起我白氏所有的期望。”
白少宇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站在一側。
兩人一時間都陷入了沉默。
漫天的雪只管下著,摩挲間響起沙沙的聲響,如傾沙一般。
白帝望著萬里的雪景,眼裡難得浮現出一絲柔情與哀傷。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母親的事情你早晚會有機會知道。”
“仙門出世不足萬年,好好準備。”眼神重新變得淡然,留下這麼一句話,白帝便消失了。只餘下白少宇一個人對著這雪景怔怔出神。
良久
一個籠罩在光圈內的黑色身影緩緩顯現,恭敬地開口說道
“主君!宋天野已經進入玉虛宮了,我親自護送,沒有被人發現。”
白少宇看向來人,眼神幽幽
“黑眼,你是我母親養大的。她對你一直視如己出,我也一直把你當作親人,我希望我母親的死與你無關。”
黑影身軀一震,急忙跪倒在地上
“主人對我恩重如山,我以道心起誓,我對主人絕無二心!”
白少宇緩緩點頭,轉過身看著這個天眼的首領,代號為黑眼的強大身影。
白帝從來不知道,天眼一直在他的控制之下,而他視為左膀右臂的黑眼,曾經效忠他的母親,現在則是效忠於他。
很多事他一直都知道,只是還沒有來得及清算罷了......
玉虛宮,坐落於南域天山之上,是道門三尊之一的道場。門內弟子客卿眾多,其中以十二嫡傳最為出色。
道門大多主修劍法,戰力驚人,在神戰時期,曾是人族的主力之一。
宮門前,宋天野摺扇輕搖,安靜地等待著。
東西與拜帖已經交予山門前的弟子進去稟報,心中並無半分焦急,他對此行有十成的把握,唯一的區別就是能為主君贏到多少。
空間突然一陣扭曲與波動,眼前一晃,宋天野出現在一座道觀門前。
門戶都是敞開著的,一條青石小路窄窄的直通屋內。
蒲團上坐著箇中年道人,面前一罈香慢慢燒著吐著青煙。
“坐。”道人語氣溫和,揮手間變出一個蒲團,兩盞茶。
宋天野也不客氣,朝著道士躬身一拜後便大大方方坐了下來,拿起茶細細品了品,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