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破舊的酒館內,零零散散有著幾位客人,這些客人桌上無酒,也無食物,他們要麼安靜的坐著,要麼看著手中的卷宗,這裡的每一個客人身上都有著濃烈的血腥味道,昏暗的燭火讓氣氛顯得格外的壓抑。
一個少年從門外走來,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警惕,少年手中提著一個包裹,他將包裹開啟,一個血淋淋的人頭滾出。
酒館的掌櫃有些詫異的看了少年一眼,然後取出一吊金幣遞給少年,同時掛在酒館前的公告也發生了變化。
“荒風嶺的任務居然沒了?”有人看著酒館的公告喃喃自語,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櫃檯前的少年,荒風嶺是這一塊有名的匪寨,寨子中足有三千人,這荒風嶺的任務放在這有些時日了,也有不少人接手,但光是殺些小嘍囉也是治標不治本,但今日,荒風嶺的任務卻是消失了。
“荒風嶺三千餘人無一倖免,全死了?”有人看著酒館的訊息公告,艱難的嚥了口吐沫,一人屠了一個寨子啊,哪怕荒風嶺的那些賊雖然無惡不作,但都沒有做過屠村的事情。
“我需要一個新任務。”那少年說道,話語清冷,態度冷漠。
“有一個護送任務接嘛?”酒館掌櫃問道。
“沒有殺伐任務了嘛?”
“你這個月接的殺伐任務達到上限了,到月末還早,不如先接個護送任務打發一下時間,路上遇到劫鏢的也能殺人。”酒館掌櫃說道,他是看出來了,這個少年就是為了殺人才來殺手酒館接任務的。
這個少年正是顧道弦,離開炎黃學院已經三年的時間,如今十五歲,修為境界保持在蛻凡,依舊沒有覺醒氣海,可是他能感受到那把修行鑰匙離他越來越近了,境界雖然沒有提升,可戰力卻不可同日而語。
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他的龍象決由原本的三象之力已經達到了一龍象,力氣增幅足足十倍有餘,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顧道弦的身體素質本就一天一個變化,他相信若是現在對上粱孟羽,只他一人便夠了。
而這個酒館乃是殺盟的分部,殺盟雖是一個殺手聯盟,可並不會影響常人的恐慌,因為能被懸賞之人皆是罪不可赦者,而殺盟的背景更是深不可測,據說是由武月十皇之一的殺皇創立,觸犯皇朝法律之人都會在殺盟的任務名單中,連皇朝官場內的品階官員都有很多是殺盟的帶牌殺手,所謂帶牌,便是殺盟中的殺手品階。
接滿十個普通任務便可成為銅牌殺手,成為帶牌殺手後,便能接手相應難度的任務,根據任務難度可以獲得殺手積分,積分越高,許可權也便越高。
而顧道弦便是銅牌殺手,許可權很低,連每個月接殺伐任務都有其上限,顧道弦看了看他準備接下來的這個護送任務,沒有牌階,但獎賞卻並不低,甚至比一般的銅牌級殺伐任務的獎賞還要高上一些,這類錢多難度低的任務自然吸引了很多殺手去接,顧道弦看了一下,目前接下這趟護送任務的殺手已經高達二十三人,且這個數字還會繼續上升。
顧道弦從殺手酒館出來時,天空已經有些許昏暗,西邊的紅日掛在山巔之上,似乎隨時都會掉落下去,顧道弦走的很慢,在這偏僻的荒蕪小道上,似乎在等著什麼人來。
咻!
一道箭羽直刺顧道弦的頭顱,只是輕輕往後一仰,顧道弦的背後彷彿長了一雙眼睛,箭羽與顧道弦的額間擦過,還未飛走,顧道弦一把抓住箭尾,向箭飛來方向扔去,箭刺破樹木,隱約可以聽到有人倒地之聲。
這種事情顧道弦已經習以為常,因為他的命同樣在殺手酒館的任務名單中,而釋出任務者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恩師姜嵐,按理說,顧道弦沒觸犯皇朝律法,殺手酒館的任務名單不應該有他,可姜嵐似乎與殺手酒館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種無時無刻都有可能被暗殺的緊迫感讓顧道弦的精神一直都處於緊繃,久而久之,竟然習慣了。
單一的殺伐任務只會派給一名殺手,聯手對敵賞金平分的情況非常的少,所以顧道弦每次解決一波暗殺後起碼當天不會出現第二波,而這次,好像不太一樣,那隱藏在暗處的殺意有好幾顧,人數不下於十人,顧道弦停下了腳步,解開纏繞在右臂的細長鐵鏈,這鐵鏈的一頭綁著武月皇朝排名第九的絕世好刃——驚鴻。
在不遠處,一個泥潭中突然衝起一人,手持利刃,直衝顧道弦而來,顧道弦沒有回頭,甚至沒有準備反擊,暗地裡的敵人太多了,他不敢露出破綻,泥潭中的人越來越近,一刀刺在顧道弦的背後,然而還未等那人露出笑意,顧道弦的身影卻是消失不見。
疑惑和震驚的表情出現在所有人的臉上,沒有刺中,這名殺手非常清楚,沒有刺中物體的實物感,可視覺上卻明明刺入了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