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天玄子答話,周公瑾便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我推斷你應該是用了什麼秘法換的這短暫的境界,這場涯海宴應該從頭到尾就是一場陰謀,你仿用白鹿洞的劍法殺死各宗派弟子……這樣一來,白鹿洞便會成為眾矢之的,白鹿洞雖強,卻也不能以一己之力對付整個修行界,待到白鹿洞覆滅之後,你玄天觀便可取而代之。你之所以會殺他們,應該是計劃之中的事情。而且,我想你這個白痴先前肯定是以為勝券在握,然後將這件事情如實的說與了他們對吧?”
見周公瑾三言兩語便將事情的真相說的八九不離十,不論是天玄子本人,還是隱在暗處的江野,心中都是吃了一驚。
周公瑾看著天玄子這幅模樣,不禁哈哈大笑,嘲諷道:“看來我猜測的都對,你這個白痴還真這樣做了?你這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有我在,他們幾個都能夠活著離開,待到他們出去之後,將你這個陰謀公之於眾,到時成為眾矢之的、會被群起攻之的便是你玄天觀。”
“哈哈……這還真是一件極有趣的事情。”周公瑾極盡嘲笑地說道:“我還真沒想到玄天觀有朝一日會這樣戲劇化的迎來自己的覆滅,且整件事的始作俑,竟然是一心為玄天觀未來操持,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的天玄子。”
天玄子死死的看著周公瑾,思索片刻後,強壓自己的憤怒,儘量言語平靜地說道:“我說過咱們兩個應該是一路人,別忘了,白鹿洞如今與你也是敵對關係,若是被他們知道當年事情的話,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與其這樣,你何不成我玄天觀之美,我還是之前那句話,只要你不再攔我,你便是我玄天觀的恩人,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玄天觀可為你赴湯蹈火,你若不信,我現在就可以立下血契。”
聽著天玄子的話語,江野唇角不禁浮現起一絲嘲弄,心道這天玄子還真是病急亂投醫,竟是連血契都整了出來了。只是按照他對周公瑾的瞭解,周公瑾在聽到這話後,恐怕除了嘲弄外不會再有別的反應。
果不其然,就在天玄子滿心期待著周公瑾時,卻聽到周公瑾繼續嘲弄道:“一路人?你我可不是一路人,我若是也像你這樣白痴的話,我會直接拔劍抹脖子的……”
“你……”
天玄子看著周公瑾,聽著他的話語,早已是難壓心中怒火,嘶聲道:“你會後悔的,老夫剛說的都是真的,那個叫江野的的確是曲驚風的傳人,待到以後,你也一定會死在他的手上。”
“白痴。”
聽著天玄子這般說,周公瑾又是一句“白痴”送上,看著他極盡嘲弄道:“你憑什麼認為我與白鹿洞不能共存,別忘了,我本身就是出自白鹿洞,這是不能磨滅的事實。再說,就算白鹿洞與我不能共存又如何?那也是我白鹿洞內部的事情,什麼時候論到你玄天觀來狗拿耗子了?”
“那麼,他的弟子呢?”天玄子看著周公瑾繼續道:“別忘了他是怎麼死的?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紙也是包不住火的,他的弟子在知道真相後,難道不會為他復仇?老夫是苟延殘喘了這麼多年不假,可你又比老夫好的到哪去?你連正大光明的活著都不敢,還要詐死,還戴著面具……”
“夠了。”周公瑾再次喝止住了天玄子的話語,看著他道:“你還是不懂我。”
說道這裡,周公瑾的語氣竟是有些悲涼道:“現在我才發現,原來這世界上除了他之外,餘者皆碌碌。”
說道這裡,周公瑾沉默了一下,然後看著天玄子道:“我後悔了,當初我真不該應姬顏之遊說,與你們同流合汙,看看你們這些人,當他的傳人出現時,你們一個個便都開始惶惶不安的模樣……”
“唉……”
周公瑾嘆了口氣,幽幽道:“罷了!話不投機半句多,與你說話,好似對牛彈琴。你只需明白一點,有我在,便不允許這世上有任何人傷到他的徒兒。”
周公瑾喃喃自語道:“我比不上他,那我便要看看我徒兒能否勝過他的徒兒?”
“周公瑾,你……”
天玄子話剛出口,便沒了下文,因為就在周公瑾說完那些話後,他便直接朝著天玄子動起了手。天玄子見狀,自是得忙著應對周公瑾的劍,被迫將言語噎在咽喉之中。
隱在一旁的江野看到這一幕後,臉色也是隨之一變,看著周公瑾的身形沉默半晌後,喃喃自語道:“……做錯事,總歸得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