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九幽、菩提寺佛子還有澹臺參第一次聽到這等秘辛,又是從天玄子這個當事人的嘴裡說出來的,故而一個個是聚精會神,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起曲驚風的風采來。只是江野卻並不這麼想,因為這些往事他也親身經歷過,而且在內心深處,他是不願意去回想這些的,於是他開口打斷了天玄子的話語。
“這與你詐死潛入天譴之地又有什麼關係?”
“別急!”天玄子看了江野一眼,隨即戲謔道:“我本想著把故事說久點,讓你們多活會兒,不過既然你這麼著急去死的話,那我便成全你。”
此話一出,菩提寺佛子與澹臺參也是反應過來,因為天玄子稍後要殺死他們,所以才會告訴他們這等秘辛,不過在見識過先前天玄子的出手之後,他們此時也是不敢擅動,下意識地看向了江野。
“我之所以會詐死,其實很簡單。”
就在這個時候,天玄子又開了口:“當年曲驚風以一敵三,拼死了山中老人,青禪宗主不久後也是直接坐化,只有我一人苟延殘喘至今……不過,再熬了這麼久之後我還是大限將至。所以,我就想著在臨死前為玄天觀做些什麼,而現在唯一能為玄天觀做的,就是讓它取代白鹿洞成為天下第一宗門。”
說道這裡,天玄子看了江野一眼,幽幽說道:“小子,你那麼聰明,我想我說到這裡,你應該已經猜到我的計劃了吧?”
聞言,陰九幽、菩提寺佛子、澹臺參都下意識地看向了江野,因為他們此時還是有些雲裡霧裡。
只見江野若有所思,接著開口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次參加涯海宴的各宗派弟子已經被你屠殺殆盡,我們是最後的倖存者了吧?”
“好小子。”天玄子看著江野,眼睛露出一絲鄭重,不過很快卻又放鬆下來,開口道:“我真是太慶幸先前沒有放你離開了……”
“我只是胡亂猜的,關於你的具體計劃我還是沒看明白。”江野故作不解道:“就算你殺死了所有參賽者,這與白鹿洞又有什麼關係呢?別忘了這次涯海宴的組織者是你玄天觀而非白鹿洞,就算各宗派有意見的話,也會找你玄天觀。”
“哈哈……”天玄子聞言不禁哈哈大笑,然後看著江野道:“看來,我還是高估了你。不過也是,你這麼小的年齡能猜到這裡,已經很不錯了。”
“說清楚吧!讓我死個明明白白。”
“好,我就讓你明明白白。”
天玄子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繼續道:“其實你說的不完全對,準確的說除你們白鹿洞弟子外,其它宗派弟子,被我殺的乾乾淨淨了,甚至在在面對我們玄天觀弟子的時候,我也沒有留手……試想一下,這次參加涯海宴比試共十七家宗門一百三十一名弟子,如果到時,所有宗門的弟子都命喪此處,只有白鹿洞門下弟子一個未損的離開此處的話,其它宗門會怎麼想?到時,白鹿洞必然會被其它宗門群而攻之。就算是白鹿洞實力雄厚,可是也絕不能夠以一家之力而對抗過整個修行界。更別說,像玄天觀、浮屠寺、菩提寺這等宗門的實力,本就只比白鹿洞差不了多少。而在白鹿洞被群起而攻之之後,實力最為雄厚者,自然要數我蟄伏已久的玄天觀了。”
天玄子像倒豆子一樣的,將自己的計劃對著幾人悉數道出,聞言,幾人也是被徹底驚住,他們在心中仔細思索了好幾遍,還是發現這個計劃根本無解。
“不對,我們兩個呢?”江野看著天玄子道:“如果我們兩個死在這裡,那白鹿洞也有弟子死了。”
“影響不大。”天玄子不以為然道:“你說的固然不錯,只是可惜你實在太過聰明,再加上在各宗派眼裡,你白鹿洞最優秀的弟子當屬白鹿子,而非是你,你白鹿洞自己知道你是最優秀的又有什麼用?這不是陰謀,而是陽謀,你白鹿洞是不是兇手,其實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經此一役後,本來就實力就遠超其它宗門的白鹿洞,更是會將其它宗門甩開一大截……而其它宗門所需要也只是一個理由,一個宣洩口而已。尋常情況下他們不敢對白鹿洞動手,但在此次這種情況下,他們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佩服!佩服!”江野拍了拍手,卻是一臉輕蔑地說道:“真不愧是苟延殘存了多年的老烏龜,這個計劃我想你應該謀劃了很久了吧?玄天觀將涯海宴的賽場定在天譴之地,你的詐死,你們事先修建傳送陣……這個天衣無縫的計劃,你們應該已經推演了無數遍了吧?”
“你敢罵我?”天玄子惱火道。
江野看著天玄子,儼然不懼道:“罵你又如何?正大光明贏不了白鹿洞,就想著這些陰謀詭計……”
“也是,反正你已是將死之人,總得讓你發洩一下心中的憤怒才是。”天玄子突然轉怒為笑,看著江野道:“罵吧!罵吧!這權當是我給你們這些小輩的福利,讓你們再臨死前再好好發洩一下心中的怨氣。”
“卑鄙無恥!玄天觀真是不配自己在修行界中的威名。”澹臺參也是怒罵道。
“罵吧!”天玄子不以為然道:“反正你們現在也都明白了,不會再死的糊里糊塗了,而老夫再殺死你們之後,也會真正的死去,再臨死前再聽聽人聲也好。”
聞言,澹臺參更是舌吐蓮花。
不過,菩提寺佛子卻並有開罵,而是一臉茫然地看著天空。
陰九幽亦是沒有說話,而是死死的看著江野。
不過,江野卻並沒有流露出異樣情緒,只是保持著沉默,然後假裝不經意地看了一眼他先前插在積雪裡的一株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