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碗麵條裡的蔥花粒並不多,只有十餘粒。就在江野思索完這一切之後,最後一粒蔥花也剛好被他挑出。
於是江野放下了筷子,準備結賬離去,他甚至連看都沒有再看那碗牛肉麵一眼。
一想到自己剛剛忙碌了幾個時辰的無用功,江野便有些生氣。喚來夥計隨意丟下一枚金葉後,江野便欲回去睡覺。
只是卻不曾想到,夥計在看到一口未動的麵條、面色不善的江野、以及那枚閃閃發光的金葉子後,竟是再次主動推薦起來自己客棧裡的“招牌”。
“客官今日可是心情不佳,本店昨日剛來了一名唱曲的小娘子,她無論是樣貌身段,還是曲調音色,都是一流。客官您要是有興趣的話,小人將她喚出來給您唱上一曲,保您聽完以後愁容盡去,心情愉悅……”
“昨日剛來的?”江野在心中暗道,他並沒有再留意小二所說的其它話語,而是是獨獨抓住了這幾個字。
前日夜裡山中人的聯絡據點被摧毀,主事人逃之夭夭,昨日這裡便剛好來了一名唱曲的姑娘。
不管這是不是巧合,江野都覺得自己應該將這位姑娘見上一見。
“好,叫她上來吧!”
江野重新坐回到了板凳上,開口說道:“這枚金葉不用找了,剩下的都賞你了。”
“客官稍等,我這就將她喚來……”小二喜笑顏開地退了下去。
小二退下去後,江野唇角不禁瀰漫出一絲笑意。他本以為自己今天白白廢了幾個時辰的功夫,山中人已經像是歸入大海的一滴浪花無可覓。卻不曾想小二不經意間的一番推薦,竟是讓他在這片幽靜的海面上看到了那朵一閃而逝的浪花,給江野帶來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這位唱曲姑娘不管是不是那名山中人的主事人,但她的出現,也算是給江野提了一個醒。
秦鹿帝國律法的嚴苛性,使得山中人不能像普通人一樣投宿住店。乞丐之間的嚴密組織,也是推翻了江野最開始的預測……但是在秦鹿帝國還有一種人的身份流動性很大,很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那便是藝者。
這些江湖賣藝人,往往會在全國各地遊走賣藝,並不會在一個地方久待。而對於生活在繁華之地鳳陵城的民眾而言,對於不定期出現的新面孔藝者,也都早就習以為常。而且這些賣藝者的曝光率往往極高,以廷尉府一貫的思維,也決計不會認為有賊人會膽敢將自己放在明年上……而這,便是所謂的燈下黑。
就在江野思索之際,只見剛剛那名小二已經回來,而在他身後正跟著一名體態輕盈的姑娘,姑娘手中還握著一支竹竿,竹竿的另一頭還牽著一個佝僂著腰身有些駝背的盲眼老者。
姑娘一身粉紅色紗裙,臉上蒙著一條半透明的粉紅色面紗,使得她的面容看不怎麼真切,只是她胸前的那兩坨軟’肉卻很是尖挺飽滿,比一般姑娘來的都要大些,在第一時間就能抓住別人的眼球。
江野也不能免俗,在隨意打量了唱曲姑娘一眼後,他的眼睛也落在了姑娘面前的那兩坨飽滿的軟’肉上面。
姑娘不苟言笑,對於江野的無禮之舉也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顯然她對於這種情況早已是見怪不怪。
客棧裡的那幾名店小二在唱曲姑娘出現的那一刻,目光也是毫不避諱地落在了她的那兩坨軟’肉上面,更是一刻都沒有移開過,她身旁的那名駝背盲老者相比較於她而言,更是沒有任何存在感,更是直接被眾人所忽視。
“客官怎樣?小人沒有欺騙您吧?”店小二看著江野興致勃勃道:“不是小人給您吹,這姑娘非但長得不俗,那嗓音更是靈動悅耳宛若黃鶯……”
“不知公子想聽什麼曲子?”就在店小二為其推薦的時候,那姑娘也是輕啟朱唇。
“妙哉!妙哉!姑娘嗓音果真悅耳,不說是曲子,就只是陪本公子說說話,這錢就花的值了。”江野笑吟吟道,他此時儼然便是一副浪蕩子弟,登徒子的模樣。
對此,店小二們早已是見怪不怪,望向江野的目光裡也多了幾分猥瑣淫’穢的味道,顯然他們都已經猜到了江野的想法。
最早那名接待江野的店小二見狀,也是極為識趣地去櫃檯哪裡給江野拿來了一壺美酒。
“不是說唱曲姑娘麼?帶著一個瞎子是要鬧哪樣?”江野故作不滿道,他的雖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在這個距離之內還是很容易被那唱曲姑娘聽見。
“客官莫要生氣。”店小二似乎明白江野心中所想,壓低聲音道:“那瞎子是那唱曲姑娘的父親,他不但瞎而且還是個啞巴……”
“原來是那姑娘的父親呀?”
江野恍然大悟道,伸手在懷裡掏出了兩枚金葉子,衝著小二說道:“替我賞給他們父女,再給我拿兩個酒盅來,我要請他們喝上一杯。”
店小二眼神火熱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兩枚金葉子,隨即滿臉豔羨地望向了唱曲姑娘。
“這……多謝公子賞賜。”那唱曲姑娘好似並未聽見江野與店小二剛剛的竊竊私語,只是盯著自己手上的兩枚金葉子,顯然有些激動,忙慌不跌地朝著江野居功緻謝。
江野又掏出了一枚金葉子,遞給小二道:“去準備一輛馬車,剩下的賞你了。”
“多謝客官,我們後院就有馬車,我這就去給您牽到門口。”小二喜笑顏開道,更是引起客棧中其它小二的豔羨。
“公子,您想聽什麼曲子?奴家與父親精通各種時興小曲,對於各個不同地方的民俗小調也是略通一二……”那唱曲姑娘極其賣力地展示著自己的才能,似乎生怕江野收回去剛剛賞給她的那兩枚金葉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