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魚兒見他們兩人都動了筷子,自己也是開始大快朵頤起來,只吃的滿嘴餅渣,香甜無比。
“慢些吃,別噎著……”雲秋水看著狼吞虎嚥的江魚兒,笑言道,同時掏出手帕替她擦拭著嘴角的餅渣。
“謝謝姐姐,你也趕緊吃吧!大哥哥親手做出來的油餅實在是太香了,魚兒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蔥油餅呢……”江魚兒說道。
雲秋水似乎也是被江魚兒的吃相,勾動了食慾,用手掰下一小塊蔥油餅往口中喂去,只是待這口油餅咀嚼嚥下之後,雲秋水便改為了,一隻手拿油餅、一隻手喝粥的姿勢……
在小院其樂融融的氛圍之下,江野所做的這桌吃食,也是碗幹盤淨,甚至於就連那兩碟佐粥的小菜,也不曾剩下。
當然,大部分的食物都進了江魚兒的肚子裡,江野只是喝了一小碗補血粥,並未去動蔥油餅,而云秋水則是吃了兩大張蔥油餅,又在江野竭力勸說下,喝了兩碗補血粥。
吃過早飯以後,江魚兒搶著要去刷碗,對此,江野自是不會拒絕。見雲秋水沒有回房休息、有準備坐在小院裡曬太陽的意思,江野也是極有臉色的在石桌上支起小火爐,開始煮茶。
待到茶水沸騰之後,江野倒了一盞茶遞給雲秋水,說道:“這紅茶養胃,最適合飯後飲用。”
雲秋水接過茶盞,輕輕飲了一口,卻是衝著江野,突然劈頭蓋臉道:“你師尊以前常說‘君子遠庖廚……’,而你倒好,竟是專在此道上下功夫。煮茶便罷了!難道連煲粥和做油餅這種工序繁瑣的吃食,你也要親力親為嗎?早晨去街上買回來直接吃不就好了……而你竟然還親自去做,還一臉樂此不疲、理所應當的表情。是不是如果可能的話,你連做飯的食材也要親自去地裡種?怪不得你直至現在才是區區搬山境……”
“啊?”
江野一臉茫然地看著雲秋水,顯然是被她這幅吃幹抹淨翻臉不認人的舉動所驚住,渾然沒注意到自己茶盞裡的茶水早已溢了出去……只是,這番訓斥自己的話語,怎麼好像那麼熟悉呢?江野突然想到,這正是當初在野火鎮時,自己面對蘇二孃費盡心思做早餐時,想到卻沒有說出口的話語。
“難道這便是心有靈犀……?”
江野在心中欣喜喃語道,卻是還沒有意識到,此間小院與他當初野火鎮上的時候,很是相似。唯一的區別便是,他取代了蘇二孃的角色,而云秋水則扮演者他當時的角色。
“啊什麼啊?難道我還說不得你了?還有,以後在對我說話的時候,把稱呼帶上……”雲秋水繼續斥責道。
江野一臉無辜的看著雲秋水,心道:“你剛剛吃飯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啊!蔥油餅一口氣吃了倆不說,粥也比自己多喝了一碗……再說,自己這個年齡的搬山境怎麼了?不敢說後無來者,但至少也是前無古人吧?還有…若不是因為你的緣故,你以為我願意親自動手做早餐?沒看沒有你之前,我與魚兒都是在巷口攤點上買的吃食嗎……”
當然,這些話江野也只是敢在心頭想想而已,若真讓他親口說出來,卻是絕無可能的。
“小…小姨,息怒!”江野廢了好大心力,才將這個稱呼叫出口來。
“我覺得我師尊也不完全對。君子遠庖廚的真正意思,是因為君子不忍心看到被宰的牛羊,才遠離廚房……而不是君子不能下廚做菜。再說,這飯店裡的廚師不都是男人麼?……”
江野一邊說,小心翼翼地看著雲秋水,見她沒有發怒的跡象,這才繼續說道:“至於境界,我師尊留給我的意識碎片裡也說了‘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可見什麼事情都是過猶不及。我雖只是區區搬山境,但於我而言,五境之下無區別……”
“五境之下無區別……”
雲秋水輕聲喃語道,待看到江野說如此自信、坦然,她也是不禁有些失神,隱隱約約間也是忍不住,將江野的身形與她腦海深處那個人的身形重疊起來,只覺得兩人竟是如此的相像。
“小姨,你怎麼了?”
突然,江野的一句話將雲秋水的思緒拉了回來。雲秋水奮力搖了搖頭,將腦海中本以重合的兩個身影,再次剝離開來……待看清楚眼前江野一臉無辜的模樣之時,雲秋水心中也是湧現出一股無名之火,衝著江野惱怒道:“怎麼?臉上巴掌印消散了,又敢頂嘴了?”
“哪裡?……小姨息怒!”
江野見狀,嘴裡連忙陪著不是,心中卻是不免疑惑道:“眼前這…還是那個溫文爾雅的傻丫頭麼?”
雲秋水也是有些茫然,她也不知道,為何向來對人對事冷漠至極、毫不在意的自己,在看到江野的時候,總是會容易發怒?
其實,雲秋水面對江野易怒的緣由很簡單。只是因為,江野言行舉止像極了那人,卻又不是那人的緣故。
“算了!反正他是你徒兒,我拿他出出氣怎麼了?他既然繼承了你的一切,那自然也得代替你承受起你欠我的一切……”雲秋水喃喃自語道。
“小姨,你沒事吧?”
江野一臉關切地看著雲秋水,說道:“小姨,你若是真氣不可耐的話,打我倆巴掌也行,可千萬彆氣壞了自己。且先不說,你與我師尊之間的那層關係,被你無緣無故打幾巴掌,我得認。就單單拿目前你我同住在一個屋簷下這事來說,我們也應該互相關心不是?”
“滾……”雲秋水慍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