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二孃扶著江野走到馬車前,江野卻沒有立刻鑽進車廂,而是看著蘇二孃微微一笑,說道:“你還是先進車廂換身乾淨的衣服吧,溼衣穿在身上極不舒服。”
蘇二孃這才注意到自己渾身上下竟是早已被大雨淋溼,溼透了衣褲以非常不適的姿態緊緊的貼在身上,臉上精緻的妝容也早已花掉,髮絲貼在臉上,顯得有些凌亂不堪。
一想到,剛剛在江野面前自己露出如此狼狽的模樣,蘇二孃便是滿臉憤怒,對那淫僧更是痛恨至極……
不多時,蘇二孃便從納戒中取出乾淨的衣服換好,鑽出了車廂。
看著江野依舊站在雨裡,背對著車廂。蘇二孃心頭不禁一暖,連忙喚江野去車中換衣。
……
到了黃昏時分,大雨已經停歇,倆人在河畔上開始搭建帳篷。
帳篷搭好以後,江野折了根長樹枝,用長劍將枝頭削尖去河裡捕魚,而蘇二孃則拿起兩人剛剛換下的衣服,去河邊清洗。
到了晚間,兩人在河畔上圍火而坐,篝火旁搭著簡易支架,烘烤著溼衣,面前還插著幾條烤好的肥魚。
聞著焦香的烤魚,江野不由胃口大開,尋蘇二孃要了一壺百花釀,便坐在篝火前面,就著肥魚喝起酒來。
“公子,你慢慢吃,我去練劍了。”蘇二孃說罷,便走到遠處,開始練習江野傳給她的洛水劍經。
江野這才發現,蘇二孃竟是連一尾烤魚都沒有吃完,拿起蘇二孃剛剛吃剩的烤魚嚐了一口,發現味道並沒有什麼不妥之後,江野有些不解地望向正在練劍的蘇二孃。
蘇二孃一遍劍經修習完畢,便重新坐回到了篝火旁,但卻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望著篝火,顯得有些沉默。
江野看著沉默的蘇二孃,有些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都怪蘇萱無用,白日裡連累公子受險了。”蘇二孃滿懷愧疚的說道。
雖然白日裡江野成功的驚退了悟淫僧人,但蘇二孃知道,這純屬僥倖。想起白日裡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引起兩人涉險,蘇二孃更是滿心內疚。
江野這才明白,蘇二孃原來是因為白天的事。微微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怪你。”
“可是……”蘇二孃還欲說些什麼,卻被江野揮手阻止了。
江野認真思索了一會,開口說道:“在極北冰原的雪山之巔有一種冰蟬,此冰蟬蟄伏於雪山地底,一十七年方始出。以往十七年間,此冰蟬不鳴不飛,只是垂緌飲寒冰。待到第十七年圓滿之際,此冰蟬破冰而出,振翅欲飛之時,則颶風而至,振膜欲鳴之時,則雪山冰融……此冰蟬喚作‘一十七’,蟄伏之時,風雪不亂其心,蛻變羽化,則風雪退避。”
江野本不準備對蘇二孃說這些話,因為,在他看來,悟淫僧人的這個事件,其實連個小插曲都算不上。但看到蘇二孃此時的狀態,才突然想到,悟淫僧人和浮屠寺,雖然不被自己看在眼裡。但對於蘇二孃而言,也許未必。所以,這才開口解惑。
“可是,我還是想殺了那個悟淫僧人。”蘇二孃咬牙切齒道。
江野靜靜地看著蘇二孃,肯定的說道:“亂花訣輔以洛水劍經,只需七年,你的境界便可勝過他。”
聽到江野的話,蘇二孃心中不由一喜,“既然公子說自己只需七年,便可勝過那淫僧。那麼,七年之後自己便一定可以殺了他。”
這幾個月與江野的雙修,已經使得蘇二孃的境界,提升到了五境中品。加上江野一直以來的神秘,以及傳授給她的劍經種種……蘇二孃如今早已對江野所的話語,深信不疑。
但一想到悟淫僧人是出自浮屠寺,蘇二孃欣喜的臉色又變得有些暗淡起來。即便是,自己將來境界真能追上悟淫僧人,但花間門的整體實力比起浮屠寺又相差太遠。若是自己真殺了這悟淫僧人,只怕浮屠寺必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必會給花間門招來滅頂之災……
江野看著蘇二孃臉色變幻,略一思索,便猜到了蘇二孃心中所想,說道:“劍痴雲秋水一旦使出洛水劍經,便如同洪水氾濫一發不可收拾,她從來不會去顧忌,洪水的前方是高山還是村莊,洪水過後,一馬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