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這才開口說道:“王鯧,原名王逾,是蘇百齡的人。”
江野沒有解釋蘇百齡是誰。
蘇二孃自然很清楚蘇百齡是誰。
江野繼續說道:“我懷疑無憂門並不是海外門派,而是中原的某個大門派。”
江野只說了兩句話。
但這兩句話,帶給蘇二孃的震撼卻很大,所傳達的資訊也很多。
秦鹿帝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文候蘇百齡,竟然會派人進入野火塬。這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因為,就算是秦鹿帝國想暗中掌控野火塬,秦鹿帝國也有專門的特務部門,比如典客監。像野火塬這種地方,還不配引起蘇百齡這等人物的特別關注。
這就像“殺雞焉用牛刀”。
而且,就算是把野火塬比作成一隻雞,可蘇百齡卻也不是宰牛刀,那是一把屠龍刃。
現在,江野說王鯧是蘇百齡的人。再聯想起,自己曾經對王鯧進行例行調查時,所查得的結果……蘇二孃的臉上不由微微變色,下意識地端起茶盞喝了一大口茶。
因為,這些足以說明,王鯧是蘇百齡在野火鎮塬上所佈下的一顆棋,而且還是顆很重要的暗棋。
而現在江野要做的事情,竟然是要拔掉蘇百齡的這個棋子。
這很瘋狂,這是在跟蘇百齡宣戰。
只是…這整個大陸,又有幾人夠資格配對蘇百齡宣戰呢?
且先不說,蘇百齡位高權重,單單是他自身,便已是一位已經到達第六境的強大修行者。
蘇二孃心中此時,已是無比震驚,心想:“雖說,公子你是買通山中人去刺殺王鯧,看起來是將自己摘了出來。但是,以蘇百齡的能力,剝絲抽繭般的查下來的話,總能查出花間門來……這後果不堪設想。”
蘇二孃忍不住望向了江野,但看著江野面無表情的臉,蘇二孃心中不知為何反而平靜了下來。只是她不知道江野為何會這樣做?又為何會說給自己聽?
關於王鯧是蘇百齡的人,江野明知王鯧是蘇百齡的人,還要買通山中人去殺王鯧這件事。已經足以讓蘇二孃震撼,以至於蘇二孃此時,竟是忽略了江野剛剛所說的第二句話。
江野見蘇二孃臉色很快便由震驚轉為平靜,知道蘇二孃已經想通整個事件,不由高看了蘇二孃一眼。
江野從身上掏出百花令放到桌上,說道:“花間門曾經對那個人的承諾,現在已經兩清。從此刻起,花間門便是自由之身。”
蘇二孃靜靜地看著放在桌上的百花令,想起上任門主臨終前對自己說的話,想起江野一眼便看出自己的功法的缺陷,想起江野在說起逾五境修行者時的淡然……而現在,明知王鯧是蘇百齡的人,還敢去刺殺蘇百齡。
蘇二孃此時心中突然湧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江野不僅與那人有關,甚至有可能就是那人的傳人。
再想起自己與江野相處的這些日子,以及江野今天告訴自己這些事……蘇二孃做了一個決定。
只見蘇二孃並沒有接過江野遞過來的百花令,而是站起身來,重新跪倒在江野面前,然後,語氣極為地誠摯地說道:“花間門第七代掌門人蘇萱,在此刻起,願率領花間門認公子為主……終其一生,永不背叛。”
蘇二孃此時的神情,莊嚴而肅穆。
江野見狀微微一怔,隨後想起,這是白遼國自古流傳下來的一種習俗。
“還真是麻煩呀……”江野心中微道,但還是伸手扶起蘇二孃。
“花間門現在,在野火塬一共有多少人?”江野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