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闖入風荷之中,人在舫中坐,猶如荷中行,遊船臨水,花映人面,盪漾在十里風荷中,李慕雲時如芙蓉妖嬈出綠波,倚蓮而行猶如清雪踏紗行。
畫舫過處,蓮葉則自動向兩邊傾倒,開出一條蜿蜒的水道。
紅拂察覺到了贏奕那道學淺疏,見識淺薄的神情,自在一旁講解道,“順著荷塘而上,過九溪煙樹,在穿過斷橋,便可到千劍閣宗門深處,南屏劍閣。”
沿岸煙柳畫紗,青山蔥翠,水中蓮荷千蓋,延綿十里,盛開的芙蕖猶如錦繡紅妝,忽有風過,便覺沁人心脾,彷彿神魂都能融於這天地自然中。
觀此盛景,贏奕已經是大吃已經,卻不想入千劍閣,竟有如此旖旎水路,贏奕問道,“我自幼在錢塘長大,每日隔著江湖觀望著千劍閣的山門,卻是沒想到入千劍閣盡然還有如此水道。”
贏奕疑惑道,“那風荷遇舟,便自會讓出道路,想來這荷塘也有些門道吧。”
紅拂淡笑道,“這條水路自然不是一般人能走的,方才畫舫闖入風荷之中,暗地裡便有千劍閣的執事弟子開啟禁制,開出一條水道引領著我們進入宗門。”
“尋常人等只會被這風荷禁制,阻擋在外,根本找不到進入千劍閣的路徑。”
贏奕的疑惑更深了。“千劍閣本就有一座朝天的山門,入閣走大門豈不更省事。修仙者從來都是高來高去,何必要乘一梭小舫,慢悠悠的遊蕩在這風荷山水之間。”
既要施加禁制,讓外人無法闖入,又要安排門人管理,等於將這一片區域都圈禁了起來,勝似千劍閣的後花園一般,如此龐大的景區,所耗資材必然不會少。
贏奕想不通的便是在這金城之中,最不缺的便是風景名勝,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他心中有著疑惑,打量了身旁的紅拂一眼,又回過頭望向珠簾後艙室內的李慕雲,這時他才向紅拂詢問了起來,“不知道二位姐姐是何身份,我看四周毫無人跡,這條路,真的能通向千劍閣嗎?”
紅拂隨口道,“不僅能進入千劍閣,目的地還是千劍閣的禁地,南屏劍苑。”
“禁地?”贏奕心中錯愕,這還沒入門,就擅闖禁地,以後他還怎麼在千劍閣混了,贏奕連忙乞求道,“姐姐,可否將我送到山門下,我可不敢擅闖禁地啊,以後我還得拜在千劍閣門下的。”
紅拂根本沒有搭理贏奕,她操縱著畫舫繼續向前行去,言辭將便見輕蔑之色,“你這個土豹子,小姐既然留你在船上,那便無妨,即便是千劍閣的宗主親至,也奈何不得你。”
“你是走了大運,這才能讓你與我家小姐同舟,便是你十輩子都修不來的機緣,一會到了地方,你自然就明白了。”
對於二人是何身份,紅拂卻是隻字不提,聽紅拂的言下之意,他家小姐,是千劍閣宗主都得罪不起的人,贏奕能與她同舟即便是千劍閣,也要看在李慕雲的面上,給予贏奕優待。
贏奕卻不管此行是兇險至極,還是機緣萬千,他也有著一張王牌。此界累,無論是誰,都無法傷害他,八歲那年,遇見了鳳後,便得了她的承諾,她甚至比贏奕還要珍惜贏奕的性命,有這種壓服一界的絕世高手做靠山,贏奕從來就沒有對自己的安危產生過一絲懷疑。
他在意的反而是從中能得到什麼好處,能讓自己快速的壯大起來。
贏奕看了看身旁晶瑩璀璨的碧藕,試探著問道,“這綺羅風荷,泣雪晶藕,離水芝丹,可否採摘?”
紅拂向看怪物一般看著贏奕道,“你要這些東西幹嘛,這些藥材也就靈藥一級,拿來觀賞倒還算不錯。”
“你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飢,若是我沒看錯的話,這禁制內的十里風荷,應該經歷了千年的野蠻生長。”
“蓮以如綺羅狀,藕也結成了雪晶,如此年歲的靈藥,在外界可是萬金難求,至於藥效嗎,金丹期以下的修士都可以透過它們提升修為。”
紅拂看著贏奕興致煥然,只是跟隨著點了點頭,神色間,卻無半點漣漪,“那你既然這麼喜歡,你不妨隨手採點,反正你今年摘了,來年還會在長出來。”
得到了紅拂的首肯,贏奕便伸出手去摘,等畫舫開過了一株蓮,贏奕又自覺的將手收了回來,他的手心裡卻是空無一物。
他尷尬道,“這樣不好吧,這荷塘是千劍閣之物,我未詢問主人而自取,不是君子之道。”
“你分明想要,我說你怎麼停住了。”紅拂淡笑著看著贏奕道,“原來你是害怕竊了千劍閣的靈藥而害怕別人找上門來。”
她指著荷塘道,“無妨,你可自取,想拿多少,便拿多少,即便你將這荷塘搬空了,我也能替千劍閣做這個主。”
贏奕皺著眉,心道這紅拂究竟是何來路,一片荷塘,還不是她所有,說送人便送人,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感慨紅拂的大氣之於,又暗自調侃著紅拂是個敗家娘們。
贏奕再次確認道,“仙子,你可知十里荷塘的價值,不亞於一座靈石礦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