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了,走不動了!”鍾天諭想要努力站起身來,但如何都站不起來,他修為雖然被廢掉,但按理說來,不應該如此,顯然是心死而萬念俱灰。
曾經投降邪族的慕容錦、鍾無意,他們也來來到了墳墓之前。
“我做過很多荒唐事,但是今日,便要不荒唐一回!”鍾無意說完,也直接往墳墓中跳去。
慕容錦卻是叫道:“夜嵐,你滅我全家,就算是死,我們還是敵人,我們還是仇家!”
說完之後,慕容錦也跳進去墳墓中了,此時此刻,不論是夜嵐的敵人,還是夜嵐的朋友,皆是如此。
慕容家的滅門,與夜嵐的確有極大的關係,但絕對不是因為夜嵐而滅門,但是如今,計較這些,又還有什麼用呢?
此時此刻,死亡之力相對生之力還是弱了許多,是以還有不少的人在趕來。
曾經黑蛇盟的王千,還有他的孃親丁琳都來了。
“好朋友,沒想到我們會是以這種方式見面,也沒想到我們會是以這種方式告別!”王千淡然一笑,他走得急了,沒有帶酒,要不然真想和夜嵐喝上一杯。
丁琳的選擇,很顯然是因為王千,他們母子二人也沒有任何猶豫,便往墳墓之中跳去。
“不要啊!”夜嵐的心在滴血,當下他雙眼血紅,臉近乎扭曲起來。
這一切,都在不已夜嵐的意志而發生改變,每一個人跳進來墳墓中,都是給他那千瘡百孔的心再補上一刀。
夜嵐再想,如果將天荒大陸的生靈都給葬入這墳墓中,那這場戰鬥,還有什麼意義?
南荒大地,鄭清、莫風齊、吉星、高照等人,也全都站在天元宗前面的那個廣場之上。
“恨修為不夠,不能去參與這場戰鬥!”吉星大聲說道。
高照紅著眼睛,嘴巴抽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鐵爭鋒、南瑾容等人,也是如此。
“不,我們一定要去!”莫風齊說道。
於是嶽峰、鄭清、莫風齊三人帶頭,所有天元宗的弟子,都向雲河城出發,雲河城中的季冬凜,以及大長老馮垣等人,也在準備往中域出發。
他們的修為雖然不值一提,但至少這是一個可以出力的機會,而不是眼睜睜的看著一切,什麼都不能做。
與此同時,北荒大地上,鷹眼老人,帶著他的弟子們,已經到了那種墳墓之前。
遠遠看去,這不是一座墳墓,而是一座送入雲霄的大山,這座大山,在無數的生靈葬入其中之後,竟然在慢慢的長高。
這或許已經不能夠用墳墓來形容,而是一座天冢,一座屹立在天地之間的墳冢。
而夜嵐,已經不再是一個人,就是這座立在天地間的墳冢。當此之際,隨著死亡之力的激增,這座天冢,已經有將近十萬八千丈高。
這樣的一座大墓,是天荒大陸的生靈,用生命血肉鑄就的,作為這座墳墓的主人,夜嵐沒有資格懈怠,因為這是所有天荒大陸的生靈,對他的信任和期待。
夜嵐不在迷茫,也不在心痛,慢慢的,他本是已經佝僂下去的身子,變得筆直起來,像是一把長劍,一把立在天地間的長劍。
劍鋒鋒銳,以最強的姿態,來應對最強的敵人,縱然邪皇修為再高,但是夜嵐不再是一個作戰,在他的軀體裡面,流淌著千千萬萬生靈的血。
他們有的是夜嵐的朋友,有的是夜嵐的敵人,有的是夜嵐的親人,不論是誰,此時此刻,都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將邪族給趕出天荒大陸,還天荒大陸一個安寧。
在這時候,夜嵐腰擔起的責任,與往西還是一般的重,但他卻是比往西更加自信了,當下他站在這座墳墓的最巔峰之處,流轉的道則衝開,在靈均的幫助之下,那些裂縫,正慢慢的合攏。
邪皇當真是憤怒到極致,眼前的這一切,難道真要付諸東流?他算計了這麼多年,就要被一群螻蟻這般給推翻了嗎?
“你們如何阻擋得了本皇?”邪皇的聲音傳開,雙手圈動,此時後面邪族的修為,竟然全部匯聚到他這裡,形成一把極為凌厲的長劍,朝著前面的虛空之中刺出。
這是所有降臨邪道修士力量的匯聚,更是邪皇力量的顯化,是以這把劍,遠遠的看著,夜嵐便感覺到一陣森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