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趁著蕭牧野身體不適無力管理幫務,尤凡谷便以副掌門的身份強行插手了很多安排,尤其在各處隘口的輪崗方面,他以協助防守為名義在名單中加入了大量的黑旗幫弟子,這些弟子慢慢入駐並掌握了不少關隘,當初陸修遠他們上山的那個隘口,就是由韋忠親自來控制的,控制了這些隘口之後,韋忠一面爭取把其中一個隘口全變成自己的人,一面用各種口實把燕山派請來的各地名醫都擋在了山門之外。
一般來說,大凡名醫都是很顧及面子的,這些人平素你想請都請不來,此時她們居然被人攔在了山門之外,這自然讓他們覺得顏面掃地,於是這些名醫便一個個說什麼都不肯再回來了,如此一來,蕭牧野的身體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隨著身體的日漸虛弱,蕭牧野的精神狀態也開始變得混沌起來,此時的他面對尤凡谷的步步緊逼,已然是有心無力了。
他甚至想過讓蕭如雪去開封避難,而自己在這裡聽天由命算了,但蕭如雪哪裡肯放棄,於是就有了蕭如雪南下兗州,“恭請”武林怪醫白信砒的故事。
至於尤凡谷那邊則是萬事俱備只待蕭亡,只要蕭牧野一死,一切就會盡在掌握之中,可尤凡谷和韋忠千算萬算沒算到,蕭如雪竟能把與蕭牧野素有嫌隙的武林怪醫給請了來,而且同時上山的居然還有在武林醫界頗有名氣的徐靈胎,說實在的徐靈胎他們還真沒放在心上,但武林怪醫卻頗讓人忌憚。
這個武林怪醫據說手裡盡是些奇方妙法,除了能治病,聽說還能驅鬼逐魔,蕭牧野萬一真被他給治好了,那一切就都成了鏡花水月了。
一聽到這個訊息,尤凡谷頓時變得煩躁起來。
“不行,我得去看看,萬一那小妮子誆咱們呢,這白怪醫和徐靈胎根本就沒來的話,咱們豈不是上當了。”尤凡谷在屋子裡來回踱步,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於是決定先去天女峰探探虛實再說。
由此便有了此前尤凡谷闖入天女峰西偏廳的一段故事。
從天女峰下來之後,尤凡谷與韋忠韋善便一起回到了自己的營寨之中,尤凡谷依舊在那裡來回踱步,此刻的他因為突來的變故而變得心緒不寧,又因心緒不寧而逐漸變得煩躁起來,他走了好半天也不肯坐下,此時已是深秋時節,而尤凡谷卻拿起了扇子在那裡用力的扇著。
韋忠此刻的情緒也不是很好,雖然說他不太相信白老怪真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但萬一呢,萬一就讓他把蕭牧野給治好了那可怎麼辦,自己未來的燕山派掌門之位豈不就成了一場虛妄。
韋善看著這兩個平時拿主意的人現在都不說話,便也莫名的焦躁起來,他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說道:“師父,哥,你們說萬一這蕭牧野真被白老怪治好了可怎麼辦呀?”
尤凡谷抬頭看了他一眼,目光變得更加煩躁,韋忠則白了他一眼說道:“現在說這個有個屁用,還不如想一想怎麼把這個白老怪給收拾了。”
尤凡谷乍聽此言,目光倏然一亮但隨即又暗淡了下去,他知道那白老怪如今可是住在蕭牧野的庭院裡,身旁又有眾多高手日夜保護,尤其是徐靈胎和洪鶴川這兩個傢伙都不是好對付的主,而自己又不能輕易出手,別人誰又能對付得了他們呀,因此動武一途肯定是不行的。
若是不用武力而採用下藥的辦法的話,那就更不用提了,那白老怪是幹啥的呀,他這老怪物一生得罪人無數,想對他下藥的人多了去了,可是他現在卻依舊能安然無恙的江湖中行走,這說明那白老怪有千萬種方法來對付你下藥,這條路肯定是走不通了,那還能有啥其他的辦法嗎?
於是師徒三人一個個擰緊眉頭在那裡冥思苦想,最後還是韋忠說了一句話才算收場,只聽他說道:“師父,這次看來真是沒轍了。”
尤凡谷想了半天也漸漸把局面看清楚了,他最後仰天一嘆說道:“要是真的老天爺要救蕭牧野的話,那便是天意如此了,咱們也別幻想著違背天意了,到那時候咱們還是另立山門算了,有時候退而求其次何嘗不是一種選擇啊。”
韋忠聽完師父所言,撇了撇嘴沒有說話,但他的目光中卻流露出一種不甘,他心中暗道,這肉都到嘴邊了,難道就這麼讓它跑了嗎?真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韋善沒他們想的那麼多,自然也就沒他們那麼悲觀,他見二人又不言語了,便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師父,我覺得那白老怪不一定就能把蕭牧野給治好了,蕭牧野得的又不是病,而是招了鬼了,鬼哪有那麼好驅的呀,我看那白老怪沒戲,現在咱們想那麼多也沒有用,過幾天不就見分曉了嗎。”
聽罷韋善的言語,尤凡谷和韋忠同時嘆了口氣,沒有說話,他們何嘗不希望如此啊。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再說白老怪這頭,在休息了三天之後,他終於決定為蕭掌門診病了。
當鄭方行陪著白怪醫走進蕭牧野臥房的時候,蕭如雪,洪鶴川,徐靈胎,陸修遠,朱古力已經等在裡邊了。
蕭牧野的臥房與一般人的臥房不同,整個房間極為寬敞,除了擺在四周的桌椅以及靠在牆側的木床之外,中間是一片極寬敞的空地,因為蕭牧野臨睡前有研習招式的習慣,故而留了這麼大一個空地,如此一來整個臥房竟然像大廳一樣寬敞明亮,徐靈胎剛才一進來的時候就曾讚歎,這豪俠就是豪俠,住在這裡定然會心胸宏闊,器宇不凡。
此時的蕭牧野正躺在床上,呼吸越發的沉重,今天凌晨的一番折磨讓他變得更是精疲力竭了,前陣子下午的時候蕭牧野還能勉強撐持著處理一些幫務,如今他已是全然處理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