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事。”她自我暗示道,“疼痛也會消失的。”
大腦變得清晰了。
很長一段時間了,眼裡的看到的東西讓她有種不真實感,多燦爛的陽光下,反應到她腦裡的景象總像是調低了亮度,灰暗暗的,她都快記不起來以前看到的藍天是什麼樣子了。
今天,她看到的景象不再發暗。
頭腦清楚了,有些她潛意識裡一直逃避的事泛上心頭,讓她不得不做出選擇。
其實不用做選擇了,在發現女兒失蹤的那一刻起,她憑著本能已做出了選擇,她選擇要女兒。
她想通了,儘管女兒的來歷不是她盼望的,可她跟女兒的感情在前,這是沒辦法抹殺的。
要是一生下來就知道,她可能會選擇把女兒送到孤兒院,要是沒生下來時知道,她不會選擇留下這個孩子。
另一方面,這未必不是一種慶幸,在何勝海暴露出他的真面目後,她一點都不願意再跟何勝海有任何牽扯,女兒不是何勝海的正好跟何勝海斷個乾淨。
以後女兒只是她的女兒,跟何勝海,跟所謂的生物學父親都沒有關係。
想通了這件事之後,喬菲萍從內到外一陣的鬆快。
聽到了門鈴響,喬菲萍忙下了床,找出乾淨衣服換上。
穿脫衣服對她來說不是件愉快的事,一不小心都會引起她傷處的疼痛。
不是錯覺,直到換好衣服傷處都沒有疼痛感。
她聽到了女兒開門的聲音,心裡又起了火氣苗頭,不過再次被她的理智壓了下去。
女兒畢竟只有六歲多,不知道人心險惡,會不問來人是誰就開門也正常。
她急忙走出去,看到院門外是位穿著制服的警察,鬆了口氣。
她認識來人,是負責女兒失蹤案的許警官,拉緊了因走動鬆散的圍巾,嘶啞的聲音裡多了些熱情,“許警官來了,快請進吧。”
許銘犀利的眼光從妉華的身上移開,跟著喬菲萍進了院子。
喬菲萍這才注意到客廳的飯桌上亮著保溫燈的電飯煲,和電飯煲旁邊倒扣著大碗的兩個盤子,心裡一暖又一酸。
不到七歲的女兒已學會了做簡單的飯菜,學會了叫外賣,反照顧起她這個媽媽來。
她還有什麼理由排斥女兒的出身。
許銘開門見山,“我今天來是再想幾個跟何喬曦小朋友相關的問題,要是順利的話,這件失蹤案就能結案了。”
“你問吧。”喬菲萍知道許銘為了找女兒一直在外跑,為了找到線索還去了鄰省的寧龍市進行調查,雖然是女兒自己回來的,但她對負責任的許銘充滿著感激,“有什麼需要我們配合的我們一定配合。”
許銘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了喬菲萍,“你辨認一下,看這個女孩是不是你女兒。”
喬菲萍接過來一看,是一張監控裡的截圖,不是很清晰。
截圖裡的小女孩穿著一件戴著帽子的衛衣,衛衣很不合身,長到了膝蓋,袖子把手全蓋住了,帽子寬大,遮住了幾乎整張臉,只露出了一個下巴尖和一點點的鼻子。
喬菲萍認出來了,是女兒,女兒在回來時穿的就是這一身。
許銘一直注意觀察著喬菲萍的反應,只是喬菲萍全身全臉都遮著,唯一露出的雙眼也垂下眼皮,無法看到她的眼神,給他的判斷增加了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