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因隨同部隊進入到了奧倫境內,原本自認為正義的復仇之戰。在經過一次次的親身經歷後,讓奎因對自己的選擇產生了懷疑。
那些手無寸鐵的奧倫平民,就如之前被奧倫軍隊殘害的艾爾巴利亞人民一樣,經歷著他們曾經經歷的。
奎因親眼看著自己的戰友,這些也擁有失去親人慘痛經歷的人們。成為了和他們曾經所痛恨的兇手一樣的存在,在別國的土地上重複著奎因曾經見過的暴行。
每一次那些被殘害之人所發出的慘叫和哀求,就讓奎因彷彿回到了艾爾巴利亞海港。
婦女的慘嚎,孩子的痛哭、男人憤怒的嘶吼,一切是那樣的熟悉,又是那樣的陌生。
奎因開始懷疑自己在這裡的理由,他的戰友激勵他,這一切都是復仇!為了他們逝去親人的復仇!
但這真的只是復仇嗎?這是自己親人所希望看見的嗎?
自己不假思索地加入到“復仇”的隊伍中去,真的能讓自己的親人瞑目嗎?
奎因凝視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本屬於自己的雙手,已經讓奎因感到萬分的陌生。
原本白皙、乾淨的面板,此時已經變得粗糙、骯髒。
奎因就這樣,在迷茫之中跟著部隊來到了阿里夫特橫斷山脈。在這裡,雙方經歷異常殘酷的戰鬥。為爭奪每一個山頭,每一寸的土地,雙方都為此付出巨大的代價。
特別是奧倫軍隊,面對著侵犯自己家園的敵人,他們展現出了異常頑強的戰鬥意志。就如同,最初抵抗侵略的艾爾巴里亞人一樣。
奎因想起了自己一開始加入抵抗組織時,所有人都同仇敵愾。雖然面對著比自己強大的對手,但是每一個人都願意為抵抗侵略而捨生忘死。
可是現在呢?
敵人已經被趕出了家園,但他們依然還在流血犧牲。曾經的侵略者成為了被侵略的物件,而以前反抗侵略的保衛者卻成為了侵略者。這真是莫大的諷刺!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復仇嗎?
奎因曾經問過自己的長官,他質疑自己所參與的這場戰爭的正義性。
但是,失去了一隻眼睛的長官,沉默的用嘲諷鄙夷的眼神看著他,就彷彿奎因是一個尋找著藉口,只是想要逃避戰爭的膽小鬼一樣。
奎因望著長官那隻黑洞洞的眼睛,忽然想起連同這支眼睛一起失去的,還有長官未滿13歲的女兒和妻子。她們被奧倫人,在他的面前凌虐至死。
自那以後,奎因就再沒有和任何人說起過自己的想法。
參與到這場戰爭裡來的自己的戰友,誰沒有失去親人?誰沒有體會過那種撕心裂肺的悲痛?誰又不曾經是善良溫柔的人?
只是在為死去親人復仇的過程中,在這你死我活的戰鬥中,或許他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結束這一切了。
沉默下來的奎因,對於一切都開始變得麻木。
眼看著就要突破奧倫軍隊的防線了。只要穿過阿里夫特山脈,就可以長驅直入奧倫腹地,結束這場在奎因看來毫無意義的戰爭了。可是諾曼人的到來卻改變了整個的形勢。
聯軍之前所佔據的優勢,如今已經盡數落入了諾曼人的手中。為此,聯軍還丟下了3萬多具屍體。
在之前的戰鬥中,眾人已經見識過了艾爾巴尼亞人的山地作戰能力。但是面對著火力強大的諾曼軍隊,在正面戰場上是不具有任何優勢的。
於是,上級決定將艾爾巴尼亞人的遊擊部隊,潛入到諾曼軍隊的後方,實施騷擾作戰。
奎因所在的連隊就是這其中的一支,他們知道還有其他的同伴也在執行這項任務。但是各個隊伍之間不被允許聯絡,除非是經過上級的允許。
這是為了保證各游擊隊的安全,要是其中一支隊伍被發現了,有人被俘虜了。那麼,至少也只是這一支隊伍,其他的隊伍還能安全地繼續執行任務。
想出這個辦法的人相當精明,但也同樣的愚蠢。
各行動隊伍之間沒有任何的協調、配合,以至於出現了相差不多的時間段裡,居然在不同的地方,發生了多起襲擊事件。
這些異常的現象已經被有心人檢視到了,所有行動隊伍的大概人數,已經被對方基本測算出來了。雖然還有些出入,但是這點數量不至於影響整個作戰結果。剩下的……就是等待對方的清剿行動了。
奎因一個人默默地坐著,他所在的地方光線並不好。只有牆壁上的小孔投射進來的一縷光線,這裡是在山裡的一處地道。
說是地道,其實也不準確。這只是人為挖掘的,一段長不過50多米的坑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