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魔導士軍官都充滿震驚的看著費恩,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一個人質疑他作弊了。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沒人相信這是真實發生的。
“一個不滿十四歲的魔導士,還能自己刻印魔法術式。看來我真是老了!”少校默默地看著正在慶祝勝利的紅隊,還有那個小小的身影。
明天就是耶誕節,平時嚴肅的校園此時洋溢著節日的歡快氣氛。
學員們終於能從緊張的學習訓練中暫時解脫出來,費恩乘著難得的假日時光去了伯爾尼,看望尼爾先生,並感謝他給與的巨大幫助。雖然受限於學院的進出限制,費恩沒有辦法經常去拜訪請教,但還是會經常與尼爾先生通訊。
還是艾.尼爾給費恩開的門,不過這次的態度顯然要比之前好得多。艾從費恩進門開始就嘰嘰喳喳的,不停地詢問費恩的近況。不瞭解情況的人可能會以為艾對費恩有特別的意思,可只有費恩心裡清楚對方更可能是把自己當成了弟弟般的存在,更加上費恩對於刻印有著遠超常人的認識和理解,使得這個沉迷於刻印的小女孩更加喜歡和他交流。
艾將費恩領到尼爾先生的工作室裡,費恩拘謹地站著,看著艾爾伯特忙碌的身影,眼睛不老實的好奇的環顧著工作室裡的裝置。這是費恩第一次進入一名職業刻印師的工作間,艾告訴費恩艾爾伯特是不輕易在工作室會客的,足可見艾爾伯特對於費恩的喜愛,這也是費恩倍感榮幸。
放下手中的工具,艾爾伯特轉身笑著對費恩說道:“費恩小子,過來看看。”
費恩聞言走上前去,在桌上放著的是一塊幽藍色的圓形陣法石,就宛若一枚藍色鑽石般美麗。
“太美了!尼爾先生,這是新式的陣法石嗎?”費恩由衷讚歎道。
“當然了,這可是我爸爸最新的傑作!”艾在一旁自豪的誇讚,就好像這是她自己做的一樣。
“尼爾先生製造的?”費恩驚呆了,沒想到艾爾伯特不僅是一名刻印大師,還能製造陣法石!
“哈哈哈,嚇到了吧!我爸爸可是天才,沒他不會的。”艾驕傲的說道。
“好了,小艾。費恩,你不必驚訝,要刻印魔法就必須對陣法石的結構有詳細的瞭解,所以刻印師多多少少都會製作陣法石,這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你來幫我看看這個做的怎麼樣?”艾爾伯特再次說道。
“我?”費恩十分訝異,相比較艾爾伯特來說自己還是一個刻印新手,根本沒有資格去評價以為刻印大師的傑作。
“想什麼呢?陣法石本來就是魔導士使用的,你作為魔導士幫忙看一下怎麼啦?趕緊看看,有問題爸爸可以進行修改。”艾在一旁催促到。
費恩一陣汗顏,原來是自己會錯意了。想想也是,刻印魔法時參考魔導士的意見是正常的。但陣法石另當別論,因為現在的制式陣法石都是批次生產出來的,技術已經是十分成熟的了,但研製新的陣法石的過程是很長的,這其中就必須藉助魔導士的幫助來完善刻印魔法的相容性和適應性。
費恩將藍色陣法石握在手上,透過魔力慢慢感知陣法石的內部構造。這塊陣法石內部比起之前使用過的制式陣法石多了一些新的魔法矩陣,內部的構造也更加精密,而且裡面暫時沒有刻印其他的魔法術式,就好像是一個只安裝了作業系統的電腦裸機。
“你覺得怎麼樣?”
依依不捨的放下陣法石,轉頭望向艾爾伯特說道:“尼爾先生,這裡面刻印的是新的魔法矩陣嗎?”
“沒錯,是我最新設計的,這些也離不開你的幫助啊!”艾爾伯特微笑著回答道。
“我的幫助?”費恩很疑惑。
“是啊!之前和你的交流讓我對魔法術式的運用方面有了些新的想法,所以我對魔法矩陣進行了一些改良,這樣不僅可以增加相容的魔法術式,還可以使用更加複雜的組合魔法。”
現在大規模使用的陣法石所能承載的魔法術式是分廠有限的,而且很多魔法是不能同時使用的。如果真如艾爾伯特所言,這個新式陣法石能夠提高魔法術式的相容性和多樣性,那無疑將是跨時代的發明。
“尼爾先生,您是否已經進行了測試?”費恩現在關心的是這個陣法石的實際的執行能力。
“目前還沒有,不過現在倒是可以,你可以幫忙進行執行測試啊!”
“這個合適嗎?”費恩遲疑道,儘管他確實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但是他不知道自己這樣貿然答應是否存在風險。費恩的心中對於艾爾伯特是尊敬的,但是兩人並不是十分熟悉,面對著自己這個沒有深交的孩子,一般人都不太會輕易委託這麼重要事情。費恩不得不以最大的惡意的角度去揣測對方,畢竟他在這個世界只能依靠自己。
似乎是看出了費恩的擔憂,艾爾伯特不但沒有厭惡,反而安慰道:“費恩,我並沒有對你有什麼不軌的企圖。雖然你還是個孩子,但你即將成為一名士官,在帝國法律上你是完全具備完全行為能力的‘成年人’。我願意和你訂立合同,如果這個研發能夠成功,將它投入市場所獲得的的利潤有我們來分怎麼樣?”
這可是個大蛋糕啊!費恩沒有拒絕的理由,但還是出言詢問:“尼爾先生,為什麼?您所說的收益實在太大,我自認沒有這樣的合作價值,這個陣法石本身您自己開發的,沒有我的話您一樣可以獨立完成並且成功的。”
“哈哈哈,聽你的話,你對於這個專案能獲得成功沒有一點質疑。就憑這份自信和認識,找你當合夥人完全是正確的。況且,就像我之前所說,我之所會研製這個專案實際上還真是收到你的啟發,在這個過程中你所提供的意見對我來說是十分寶貴的。你大可不必妄自菲薄,你現在還很年輕,在你這樣的年紀就能有這樣的知識儲備和見識,是極其罕見的。我看重的是你的成長,憑藉你自己的努力和造詣取得成功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我相信我對你的投資是一定能獲得豐厚的回報的。”
沒有想到自己會得到別人這樣超高的評價,難道自己真的這麼優秀?艾爾伯特的話不禁讓費恩重新整理了自我認知。他深知這一切並不是靠著他短短几個月的學習換來的,而是在地球幾十年的積累厚積薄發出來的。
最後,費恩和艾爾伯特達成合作意向,艾爾伯特和費恩共同對新式陣法石進行研製,他們將其命名為‘藍鑽’。因為費恩的特殊身份情況,他更多的是承擔測試工作。雙方約定過幾天把相關的法律手續履行完畢。
再返回學院的路上,費恩摸了摸貼身放置的藍鑽,誰能想到原本只是為了更好地瞭解魔導士而學習的刻印知識,現在卻為費恩開啟了一扇新的大門。他發現這個全新的領域反而更適合自己,以自己對於程式設計的瞭解再結合刻印的知識,說不定自己真能改變這個世界。
拋開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費恩搖了搖頭,這麼偉大的事業還是留給別的人去實現吧,現在自己首要的事情是保證自己的生存。無論是魔導士還是刻印師,都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資本,有了這些自己才能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立足。
費恩明白自己現在還不能離開軍隊,自從來到學院後,透過各個渠道瞭解到的關於這個世界的資訊,都無不提醒著費恩,很快這個世界可能就要被捲入到一場戰爭之中。而自己現在所在的帝國將是參戰的一方,雖然還不知道這場戰爭會發展到什麼程度,但費恩明白作為一個普通人在這樣的人為的災難面前是多麼的渺小無力。要想在接下來的災難中生存下去,依靠個人的能力是不行的,只有依靠一個集體,一個強權的集體組織才能保護好自身。而帝國軍隊就是這樣一個很好的選擇,作為歐米亞大路上最為強大的軍事集團,帝國軍隊過往輝煌的戰績無不向世人昭示著它的強大和不可戰勝。
回到學院的費恩收到了卡爾的來信,從信中那些孩童一樣的語言,費恩體會到的是來自朋友的關心和祝福,還有長久沒有收到去信的牢騷。自離開修道院費恩就一直在為自己的未來努力著,學習和訓練幾乎佔據了他全部時間,這似乎已經成為了他的慣性。卡爾的信讓費恩意識到,在這個世界還是有著掛戀自己的人。費恩回覆了卡爾的信件,也分別向賴麗院長和霍爾曼神父去了信,表達了節日的問候和祝福。特別是向霍爾曼神父介紹了自己的近況,以及與尼爾先生合作的事情。
透過信件傾訴了一番後,費恩突然覺得一陣輕鬆,這是他之前沒有感受過的。在以前的世界沒有關注過身邊的人,和小媛在一起也很少會向她傾訴。也許是經歷過了一次人生和巨大的變故,使得自己潛意識裡想著做出一些改變。
但不管如何,既然自己有著重新來過的機會,總要有所不同才對,要是還重複之前的進度,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呢?
如果說之前的費恩還是那個被外星人扔到這個陌生世界的李垣,那麼從今天開始,有些東西已經開始改變。至少,曾經的李垣不再是現在的費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