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起碼得將此事報諸朝廷諸公曉喻。”
說罷,寧玦便大踏步的向外走。
張居正趕忙上前拉住了寧玦。
“寧兄勿慌啊!你這樣去了內閣,朝廷也不會理會啊。”
“還不理會?非得等到俺答打到京師,才理會?”
張居正忍不住笑道:“寧兄你說京師有劫掠之險,總得說出險在何處吧?只一個翁萬達嗎?更何況這只是你的推論,內閣諸公焉能輕信?”
“寧兄身負重傷,如此這般白折騰一番,我等焉能放心寧兄獨自入朝。”
周尚文旋即會意,而後附和道:“他俺答南下,無外乎就是想要劫掠糧草,這剛過完年,正月都沒出,地裡連苗都黃著呢,他來作甚?”
寧玦用食指不住的敲著桌案無奈的嘆息道:“俺答是為了互市啊!”
“草原物產微薄,哪裡養得活那麼多人!自前元北遁大漠後,草原各部早就想明白了,要麼跟中原共生,要麼同死,大明不賣,他們就只能來搶,以搶逼貢啊!”
“縱觀古今凡是雄主,何來窮兵黷武之輩?動刀兵,實是不得已而為之!”
“俺答越是想力壓草原各部,俺答便越需要互市,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下面的部落聽他的,俺答根本沒得選啊。”
聽到這裡,張居正跟周尚文兩人的表情才逐漸的凝重起來。
張居正眉頭緊蹙的起身,將手中的茶盞遞給寧玦。
“寧兄勿慌,先喝口水,既要入宮,好歹也要等他們將馬車套好。”
周尚文跟張居正兩人對視了一眼。
寧玦端起茶盞一飲而盡,而後起身道:“我只管將這些事情奏稟君父,其餘的事情讓君父他們操心去吧。”
張居正眉頭緊蹙的看著寧玦。
“寧兄,倘若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嚴嵩又豈能輕易遂了你心願,稍加遷延兩日,伱連君父的面都見不到啊!”
寧玦聞言心中一喜。
“正合我意!我直接跪死在西苑門口,拿我寧某一人性命換他們這班貪官身家性命,我有何懼哉!”
張居正聞言只得打躬作揖道:“寧兄高義,張某願隨寧兄同去!”
“叔大就莫被我連累了,叔大還有叔大的事情要做,寧某身為風憲之臣,理應如是。”
寧玦直接就將張居正攔在了家中。
這小子跟太子混得越來越熟了。
這種風險必須扼殺在搖籃裡。
“那張某送寧兄。”
“張……”周尚文剛要開口,便被張居正給瞪了回去。
張居正起身便要送寧玦離開,寧玦倒也沒多想。
就當寧玦抬腿想要爬上馬車時。
卻覺得腳下一軟,而後整個人便朝著馬車上栽了下去。
“克終……?哎呀,張侍講,你這是跟誰學的變戲法?”
張居正攙扶著寧玦,吃力的笑道:“老將軍莫調笑張某了,先前寧兄說這藥苦,我又去找李太醫討了個沒味道的方子,這李家果然是名醫世家,醫術果然高明,沒成想直接用上了。”
周尚文聞言眼前登時一亮,扶著寧玦朝屋裡走去,還不忘回頭。
“你這方子好啊,待會給我一份,日後沒準什麼時候就用上了,這就是戰機啊!”
“也就是你在這兒了,要是沒你,今日就不知道該咋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