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爺子,寧賢弟這總不能沒人吧?”
周尚文的眼珠子一瞪。
“怕甚!我老頭子陪你一塊在這兒守著,把張家小子跟徐家小子都叫過來,你們白天沒事就在院子裡練!”
朱希忠小聲的喃喃道:“您不用回大同嗎……”
周尚文的眼珠子一瞪。
“怕甚,我就是不走,宣大也有翁太師在那看著呢!用不著你操心,你還是趕緊操心你自己吧!”
周尚文打死也想不到,此時的翁萬達,正在距離他不到兩條街相隔的陶家,愁眉不展的坐在陶師賢面前。
“齊之,搜套之事已定,你我再不上疏奏請開海可就晚了。”
陶師賢一臉無奈的看著翁萬達。
“我說仁夫,這河套遠在西北,與我東南何干?你就放寬了心,小閣老那邊我都打聽著呢,內閣現在也沒個定文,票擬完前一天,你我一定聯名上疏,你看可好?”
不知為何,翁萬達的心中總有一股不詳的預感。
“既如是,我將奏本留下,先回宣府便是了,我是私自跑回京師的,無事還好,若是邊關出了岔子,千秋之罪啊。”
陶師賢趕忙將茶盞奉上。
“仁夫還是再等等吧,你我就卡在票擬透過前一天上疏,仁夫你這一走,那訊息一來一去,可就是兩天的功夫出去了,若是事態有變,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翁萬達有些不解的嘆了口氣。
“無外乎就是幾錠銀子嘛,齊之,你我早就不缺那點銀子了,何必真要冒著擔那視百姓為草芥的惡名去省這兩錠銀子啊!”
陶師賢無奈的笑了笑。
“仁夫,你看看這是說什麼話,我哪能視百姓為草芥啊,誰都跟銀子沒仇不是?安心,且住,來人,上菜!”
陶師賢一擺手。
一隊婢女便將一桌酒菜端了上來。
但是陶師賢盛情難卻,自己也不好拂了陶師賢的面子。
推杯換盞之間只有陶師賢自己清楚。
他哪裡是視百姓為草芥。
翁萬達,閩人,粵人又何嘗不是草芥?
尚且有點用的草芥罷了。
到了緊要關頭,莫說是一錠銀子,哪怕是一文錢,都有可能道反天罡。
更何況是這種不上稱沒有幾兩重的事。
要麼生,要麼死。
陶師賢不知何為異化。
但他知道,自己早就沒得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