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獄之內。
寧玦、高拱、張居正三人也被錦衣衛換上了囚服。
把守詔獄的錦衣衛有些疑惑的打量著寧玦問道:“寧秉憲?不對,現在叫僉憲了。”
“甭僉憲了,趕明兒腦袋就搬家了。”
那獄卒一臉不解的看著寧玦問道:“這次又是因為啥啊?太子爺不是挺器重您嗎?”
“我踹了天子兩腳。”
獄卒默然,徑自走到了大門口重新坐了下去。
不多時,陸炳便苦大仇深的走進了詔獄。
高拱旋即起身問道:“陸都督,那地震究竟是怎的回事?朝廷可探查清楚了?”
那天夜裡的情況,張居正跟高拱兩人看的清清楚楚。
京師西南好似天塌地陷一般。
此番地震絕不一般。
遲疑許久之後,陸炳這才開口道:“內閣估計,此番死傷當在百萬以上。”
饒是高拱、張居正兩人做足了心理準備也不由得怔在了原地。
“朝廷準備如何應對?”
陸炳抬起頭看向面前的兩人苦笑道:“您二位覺得朝廷有那個餘力應對嗎?”
“無外乎就是蠲免幾年差役錢糧,拜祭一番山川河澤,而後聽其自生自滅。”
“這也就是東南鬧得太大,朝廷連閉眼都閉不上了。”
詔獄內旋即亦是一片死寂。
陸炳嘆了口氣,徑自坐到了角落裡吃起了悶酒。
“百萬生民,何止百萬啊。”高拱癱坐在地,嘴裡不住的喃喃著。
“西北怕是連埋屍的人手都沒有了,明年開春,必有大疫。”張居正亦是蹙眉道。
在這個時代,這麼一震,基本就等於是震回石器時代了,沒個三代人,西北迴不過勁兒來。
饒是寧玦也是久久未曾回過神來。
人命,永遠是最大的事情。
終究是百萬條人命。
權衡許久之後,寧玦這才看著張居正跟高拱兩人開口道:“我有辦法。”
張居正跟高拱兩人幾乎同時抬頭看向了寧玦。
——
無逸殿內靜悄悄。
最核心的矛盾就擺在眼前,災民需要糧食,朝廷沒有糧食。
坐在龍椅上的嘉靖長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