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大會之後,雞鳴寺便又重新恢復了常態。
就在國子監附近通往雞鳴寺的山路上,進香的香客比平日裡還激增了數倍。
只不過鼻青臉腫的楊慎卻依舊泰然。
麥福疑惑道:“升庵先生早就料到會如此了?”
“是。”
“那先生還要這麼做?”
“早晚有一日他們會明白,到時候他們就會想起史書上所載的今日之事。”
說到這裡,楊慎的臉上才露出了些許擔憂。
“前宋自安定先生始,至徽國文公乃有所成,百餘年光景,滄海桑田啊。”
麥福的話音一轉,而後看向了楊慎。
“那依升庵先生所見,此番江南之行,所見後學晚輩,可有能成材者?”
麥福問的小心翼翼。
楊慎卻是拱手笑道:“可是天子遣使下問?”
麥福遲疑片刻後,這才開口。
“先生就當是與咱家閒聊談及。”
楊慎望著正在下山的寧玦一行人,許久之後才道:“朝氣蓬勃,不可估量,唯待天時耳。”
麥福聞言點了點頭。
“咱家記下了,咱家送先生下山。”
——
就在這場雞鳴大會落幕的同時。
一場針對松江棉的圍獵正在逐漸拉開帷幕。
松江大小縉紳手中的白銀正在逐漸的匯聚到項元汴的手中。
槓桿的魅力在於十個商人才能做到的事情,一個商人用十倍槓桿便可以做到。
槓桿一旦產生,本錢、體量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只要利潤足夠高、風險足夠小。
人有多大膽,就有多大產。
看似風平浪靜的江南,實則早已暗流湧動。
為了更方便的向百姓借錢,項元汴在江南八府盤下了幾家鋪面,這些鋪面沒有任何旁務,只負責替項家向百姓借錢。
驟然控制了這麼大一筆錢的項元汴,沒有絲毫遮掩,直接便對徐家的棉布生意展開了咄咄逼人的攻勢。
“公子,這些都是項家的棉布,您都看到了。”
“這雖然糙了些許,但架不住實在是賣的太賤了啊!”
“再這麼搞下去,咱們怕是要被姓項拖死了。”
棉布本就在三錢銀子上下浮動,經過鞭法一番折騰下來,銀價大跌,棉布漲到了四錢八分上下,徐家仗著織場這才穩住陣腳。
被項元汴這麼一搞,棉價也要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