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備廳內靜的嚇人。
許久之後麥福略帶些許負罪感的看著何遷。
“吉陽先生,這真不是我不給你做主……這前例您不也知道了不是。”
“快,兩個不長眼的東西,趕緊過來攙著吉陽先生,待會咱家找太醫給吉陽先生開兩幅藥,先好生調理著。”
不待何遷回過神來,便已然被兩個緹衛“攙”出了守備廳。
直到被攙出守備廳後,麥福還不忘補了一句。
“若吉陽先生真要去京師,吉陽先生別忘了跟咱家知會一聲。”
“砰!”的一聲,守備廳的大門便被人從裡面關上,就像是生怕何遷再闖回去一般。
從守備廳出來的何遷一屁股坐在了稍顯破敗的漢白玉階上。
直到現在,他還沒有從寧玦那兩巴掌裡回過神來,大腦幾乎都是停滯的狀態。
吹了一會風之後,何遷的大腦這才勉強恢復了運轉。
“麥福,寧玦,你倆一起欺人太甚是吧,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一條褲子還能穿多久!”
本來何遷是準備直接告病返鄉的,但就憑這兩巴掌,何遷這封《乞骸骨疏》也得過些時日再上了。
何遷在玉階上坐了許久,這才徑自朝宮外走去。
何家二十餘個青衣小帽的家丁個個手持棍棒,早已等在了宮外。
“老爺,人我都找好了,只要您一聲令下,小的們這便衝進兵部衙門,將那寧克終拖出來就是一頓胖揍!”
何遷腫著臉,閉著眼,咬著牙徑自爬上了馬車。
“都滾,回家。”
說罷,何遷猛地抬起一腳踹在了馬車上。
“駕車!”
“喏。”
只剩下宮門外二十多人面面相覷。
而把守宮門的緹衛也已經注意到了這夥手持棍棒看著不像好人的東西。
“都看我作甚?跟著老爺滾回家啊!”
“喏!”
——
鶴鳴樓中最大的一間包廂。
這還是自錫山厘田之後,鄒望頭一次返回金陵,心中亦是有幾分物是人非的感慨。
“東湖,麥公公當真什麼都沒說?”
聽著華麟祥的擔憂,鄒望卻是不置可否。
鄒望知道自己為什麼能活到今天,天子不是想要一個鄒望,而是一群商人。
對於華麟祥,只要他願意跳船,鄒望也只能捏著鼻子笑而納之。
“什麼都沒說的意思就是咱們本來打算怎麼辦,就怎麼辦。”
華麟祥有些不解的開口道:“可是這寧僉憲看著可一點都不像是好相與的啊!”
“寧僉憲是寧僉憲,咱們是咱們,海月就別想那麼多了。”
自從聽說了朝廷降旨,錫山試點之後,鄒望便一直在打探訊息,以確定今年秋糧的具體政策,只是找了幾次麥福,麥福均是不置可否。
鄒望只能扭頭找到寧玦,這才確定了這個訊息。
“可是我就是不明白,麥公公為什麼躲著咱們啊!”
鄒望有些不耐煩的端起酒盅一飲而盡,而後低聲道:“還能為什麼?你們以為麥公公沒看出咱們沒將話說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