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各五十家還待如何?難道每間都砍一半給你?”
“不然呢,每間布行的生意各不相同,這布行的生意平日裡都是你在打理,你如何證明沒有偏心?”
“那就全都發賣了!得了銀錢咱們對分得了?”
“如何不能?賣就賣誰怕誰?!”
鄒來鶴方過而立之年,鄒來鵬則是堪堪二十歲的年紀,兄弟二人相差十歲,卻是打了個平分秋色。
蓮蓉橋上已然聚滿了百姓,津津有味的看著昨日無錫實打實的兩位公子哥,今天為了自家老爺子的家產打的鼻青臉腫。
一個時辰之後。
蓮蓉橋南第一家布行之中,華家的幾個賬房終於撥弄完了手中的算盤。
鄒望次子鄒來鵬頂著自己兄長打的烏眼青起身激動的問道:“多少銀子?”
為首的掌櫃徑自伸出了一隻手掌。
“十五萬兩?”
“五千兩。”
鄒來鵬聞言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僵在了原地,雙拳緊握,久久未能做聲。
這不僅僅是蓮蓉橋南的這百十家鋪面,還有這些布行的生意、織機、存貨。
十五萬兩已經是鄒來鵬心理極限了。
萬沒想到華家竟是隻願給五千兩。
這跟明搶有什麼區別?
見到自己兄弟情緒似乎是有些不對勁。
鄒來鶴趕忙上前拱手作揖道:“有勞各位了,各式契約我都已然帶來了,找個時間我們去縣衙交割便是。”
“鄒公子說笑了,小的們應該的。”
待送走了華家的賬房,鄒來鶴一回頭,卻已然不見了自己兄弟的身影。
尋找一番之後,才從櫃檯後找到了鄒來鵬。
此時的鄒來鵬就像個孩子一般環臂抱膝蹲坐在賬臺後,低聲啜泣著。
“哥,咱爹辛苦三十年攢下的家業,咱們幾日光景這便敗光了……”
已然打遍了全城的兩個不孝子,關起門來,兄弟二人就好似變了個人一般。
鄒來鶴見四下無人,隨手從袖中掏出了兩張地契。
“放心吧,我心裡都有數,爹生前都交代好了,這些都是浮財,咱們兄弟二人留不住,不如拿來換個平安。”
“十年前,爹在太湖邊圍了一塊灘地,從地到湖堰,都花大價錢打理過了。”
“再旱的年份,這五千畝地裡也不可能缺水,再澇的年份,這五千畝地裡的水也有地方排。”
“咱倆一人兩千五百畝,爹都沒往自己名下落,直接給咱們分好了,這是你的。”
“放心,這些田也早就厘過了,都是上上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