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寧玦意料的是,這些清流,還真就每日跟自己罵兩句就拉倒了。
甚至連個放狠話的都沒有,無外乎就是上疏罵自己兩句。
每日與之面叱的寧玦都快忍不住了。
你們倒是支稜起來啊!
王世貞等人之所以沒有對寧玦怎麼樣的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寧玦說了不算。
他們這群人,連議罪的資格都沒有。
在京武勳,也就只有定國公徐延德有資格入宗人府議事。
直到各藩宗人全數抵京,嘉靖這才頒旨,擺駕奉先殿,當著列祖列祖的面議伊王之罪。
入京的宗親,攏共二十五人。
在加上本就在京的,不過六十餘人罷了。
內閣徐階、嚴嵩兩人宣讀伊王罪罷,便徑自退到側旁筆錄。
朱成鍨手中拿著寧玦的奏本徑自起身,走到崔元的面前。
“崔駙馬,這事情難道還要議嗎?”
“伊王,拿聖敕糊窗子,罰俸三年,關鳳陽高牆三年,可行?”
崔元低著頭小聲道:“老殿下,伊王謀逆之事已然查實,當,當坐謀大逆……”
此話一出,奉先殿內一片死寂。
嘉靖亦是不悅道:“京山侯,謀逆之事,豈可輕言?需待有司詳查,今日朕令諸宗親所議的,是伊王早先之罪。”
崔元這個被嘉靖一手扶持起來的駙馬,卻是一反常態的跪倒在地。
豆大的汗珠在額頭上滲出。
“陛下!伊王謀逆之事,查之鑿鑿,臣以為,不妨趁宗親都在,一併議了便是。”
“謀逆?!姓崔的!你是我朱家的駙馬!不是他們清流的駙馬!”
朱成鍨本身不過就是一個郡王,甚至這個郡王還是他爹從嚴嵩手上買來的。
但有嘉靖撐腰之後,事情可就不一樣了。
“那京山侯的意思是?”
“謀大逆,視,視寧府例。”
其餘在京宗人皆默然,顯然他們是站到了崔元的那一邊。
看著緘默不言的在京宗戚,嘉靖的聲音在殿內響起。
“起駕,回宮。”
嘉靖直接使出了拖字決,掉頭回西苑去了。
議吧,反正朕不拍板,這事就沒完。
你們看著辦。
嘉靖的行動給朱成鍨等人提了個醒,大不了就拖著嘛。
當朱成鍨等人自午門而出時,看著跪在外面的清流怒斥道:“做伱們的春秋大夢吧!”
“只要我老頭子在這裡,你們便定不了伊王的死!”
身後的宗人亦是連連附和。
“大不了就不走了!只要我們在,誰也定不了伊王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