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嚴閣老。”朱載坖略帶幾分哽咽的看著嚴嵩。
年紀雖小,但朱載坖也已然能夠隱隱感覺到這些話中暗藏的兇機了。
在這個時候,朱載坖只能無助的看向了身旁的嚴嵩。
“不必調了!”
“三省百姓拳拳之心君父明瞭!太倉還有糧,太倉不夠了,還有內帑,朝廷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
“嚴閣老!我等……”
“君父有旨意!諸君還有何本要奏?”
方才那幾人就好似是在故意等嚴嵩說這句話一般。
“既如是,朝廷更應當長驅胡虜三千里!北虜猶在我大明燒殺搶掠,談何收兵!臣斗膽,叩請二位殿下頒急命趣戰!”
直到這會,朱載坖這才反應過來。
合著這幫人都是在這兒等著呢。
收兵便是缺兵缺糧,那便繼續從兩京一十三省抽調,拉更多人下場。
既然你嚴嵩說了朝廷不缺糧秣,那就別談什麼鳴金收兵!
嚴嵩的眼睛微微閉合,深吸了一口氣後這才重新開口,看向了身後的裕王、景王。
“二位殿下,頒詔吧,先驅俺答至宣府,以解京師之嚴。”
朱載坖想起了嘉靖的囑咐,有些忍不住。
“嚴閣老,可父皇……”
不待朱載坖說完,嚴嵩便直接從袖中抽出了早已擬好的監國令。
“請殿下用印吧。”
從嚴嵩的眼神裡,朱載坖感覺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緊握著金印的小手也徑自垂了下來。
“嚴閣老……”
直到這一刻,朱載坖才反應過來。
嚴嵩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盤的。
四鎮重兵趕奔宣府,這一仗嚴嵩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在自己老爹眼皮子底下打。
挪到塞上去打,無論勝敗,都不如在京師眼皮子底下打的來的震撼人心。
而大事化小,卻是對嚴嵩最為有利的結果。
看著面前的嚴嵩跟嚴嵩身後那群胸前繡著禽獸的百官,朱載坖眼中的金豆子徹底剋制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這是高處不勝寒的寒意。
也是孤身一人的恐懼。
“三哥,你哭甚?”
看著景王懵懂的眼神,朱載坖是打心底裡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