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啊!”李淵並沒有因這句冒犯的話,而生氣,“元亨,難道你想征服這片山川?恐怕你也不行哦!”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李元亨臉上湧現一抹燦爛的笑容,輕聲道。
在這一刻,李淵腦海中又閃過一瞬間的恍惚,看到李元亨現在臉上的神情,他就好像迴歸到了一個孩童該有的臉容。
“父皇只能祝你好運!”李淵嘴角微微翹起,湧現一抹欣慰的笑容,“元亨,如果你的成就,真的能比世民高,到時候,父皇也一定會讓世民把皇位讓給你的!”
“哈哈哈……父皇,你為何要說笑呢?”李元亨聽到這話,‘哈哈’大小不止,就像是聽到了一句天大的玩笑話似的,“自大禹傳位於夏啟以來,皇位何曾自願禪讓過?父皇,您就不要說這種連三歲娃娃都騙不到的話了,兒臣已然八歲!”
“哈……”李淵尷尬的笑了幾聲,那滄桑的臉色,此刻更加滄桑,“你說的對,但是或許呢?元亨,不管怎麼說,我還是不希望看到你和世民之間爆發任何衝突!”
聽到李淵又把話題轉回,李元亨僅僅只是笑了笑,並沒有開口言語。
就這樣,兩人一路無言。
在回到皇宮之後,因為李元亨已經出去多天,府上也沒有什麼傭人,所以李淵將李元亨帶回了皇宮。
在皇宮吃過一頓各懷心思的午飯之後,李元亨走到御花園中,卻看到李世民坐在庭院中一人奮筆疾書。
緩緩走了過去,卻見地上已經鋪滿了僅僅寫著一個字的紙張,而且都還是宣紙。
在此刻,宣紙是最高規格的紙品,一般都用作宮廷御用,價值極高,雖然在隋唐時期,造紙技術得到了完善,但一般人根本用不起紙,更別說是紙中極品、宣紙了!
而如今,李世民卻在這些價值極高的紙張中,只寫了一個大大的‘恥’字!
“陛下,你這是做什麼呢?”李元亨緩緩上前,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練書法!”李世民頭也不回,一個勁的揮動執筆的右手,冷聲道。
“難道國庫內,有很多宣紙嗎?”李元亨也不上前阻止,輕聲笑了一聲,“如果很多,那陛下為何不賞賜微臣一些呢?我尚且年幼,書法等項還有待提高!”
聽到這話,李世民身體一顫,那寫在宣紙上的‘恥’字流出了一條大尾巴,看到自己失誤,李世民連忙停下筆,將這張宣紙糅揉雜成一團,隨即往亭外丟去。
“陛下,犯過了的錯,只要掩人耳目就行了嗎?就可以當做自己沒有犯過嗎?”李元亨看了那團紙一眼,瞪了旁邊的太監一眼,“給本王撿回來!”
這個太監原本就是李世民身邊寵幸的人,此刻突然被一個小孩子命令,心中頗為不爽,但還是很不情願的走了過去,撿回後朝著李元亨遞了過去。
然而李元亨卻並沒有伸手接過的意思,只是冷聲道:“開啟!”
“諾!”太監緩緩展開手中的宣紙,就像是在展開一副圖冊一般。
而李元亨卻並沒有注視太監手中的宣紙,而是對著臉色陰沉的李世民,道:“陛下,你之所以會反反覆覆的書寫‘恥’字,那是因為你心中覺得今天就是一個恥辱!這很好,但倘若陛下你只活在悲憤之中,那今天將會成為你一輩子的陰影!”
聽到這話,李世民臉上閃過一抹異樣的觸動,隨即揹負著手,轉身不再面對著李元亨。
此刻李世民的舉動,就好像在刻意隱藏什麼似的。
“陛下,你不會以為整個大唐,只有你一個人覺得恥辱吧?”李元亨輕輕的笑了一聲,“你想過那些大臣們嗎?他們又是何等的悲憤?但倘若你這個作為一國之主的人,都無法從悲憤中出來,帶領大家勵精圖治,那大唐恐怕從此就完了!”